夕阳把锁龙井的影子拉得很长,阵台上的光网在余晖里泛着淡金光,像一层薄薄的纱裹着木架。
我坐在阵眼旁,手里捧着吸了愿力的长命锁——锁身的光丝在慢慢转,偶尔有几缕飘到指尖,带着点温温的气,不像邪气的冷,倒像孩子的手轻轻碰了碰。
“得把阵台罩起来,别让夜里的寒气散了愿力。”林奶奶抱着块蓝布走过来,布上绣着简单的镇邪纹,是松筠书库用来盖古籍的旧布,“九锁当年就用这布罩阵台,布上的纹能聚文气,还能挡外面的邪气。”
赵莽和队员一起把蓝布盖在阵台上,布边垂到地上,正好把铺在周围的古籍残页也盖住。
布上的纹碰到阵台的光网,突然亮了起来,淡青色的光和光网的金光混在一起,在布下织成层更厚的保护罩,连文气检测仪的屏幕都跟着泛了点金光。
“平安”突然抬起头,鼻子往井的方向凑,喉咙里的呜咽声变急了些。
我刚想摸它的头,就听见井里传来“咕嘟”一声闷响——井水面上的淡红光突然亮了,是井壁上的血纹印在往外渗邪气!
“不好!核心在夜里闹得更凶了!”沈青梧赶紧抓起检测仪,屏幕上的青灰波纹瞬间变得尖锐,还泛着点暗红,“邪气浓度在涨,比下午反扑的时候还凶!”
我站起身,怀里的长命锁突然发烫,锁身的光丝变得躁动,像是在怕什么。
往井里望去,水面上的红光越来越浓,竟慢慢凝成了几道细弱的血丝,顺着水面向阵台的方向飘——和昨天在暗河看到的核心血丝一模一样!
“快用护魂剂!”林奶奶大喊,沈青梧已经拿起喷壶,对着飘过来的血丝喷过去。淡青色的雾落在血丝上,发出“滋滋”的响,血丝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去,可刚退到井中央,又有新的血丝冒出来,比之前更粗,更急。
“它在耗我们的护魂剂!”赵莽握紧镇魂鞭,往井栏边退了两步,“夜里地脉气沉,它能吸到更多气,血丝没完没了的!”
“平安”突然冲了上去,嘴里叼着的桃木片往井栏上一放——片上的“安”字突然亮了,淡金光顺着井栏往血纹印的方向散。血纹印的红光瞬间暗了些,飘出来的血丝也停了,像是被桃木片的文气镇住了。
“这木片有用!”我赶紧摸出怀里的桃木锁,往井栏边跑。锁身的金光刚碰到桃木片,就顺着井栏往血纹印钻——血纹印的红光剧烈闪烁起来,像是在反抗,可没一会儿就慢慢暗了下去,连井里的水面都恢复了平静,只留下淡淡的红痕。
“总算压下去了。”沈青梧松了口气,喷壶里的护魂剂已经用了大半,“这核心真是阴魂不散,夜里都不让人安生。”
林奶奶走过来,捡起井栏上的桃木片,片上的“安”字已经暗了些,边缘还泛着点暗红——是沾了核心的邪气。
“这木片不能再用了,得用松烟墨泡一泡,把邪气去了。”她把木片放进竹篮,又看向我怀里的长命锁,“锁里的愿力没散吧?刚才核心闹的时候,光丝没飘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