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手心,锁身的光丝还在慢慢转,只是比之前暗了些,像受了惊。“没散,就是有点怕。”我轻轻摸了摸锁,“看来愿力能压邪气,但也怕邪气闹,明天带下去的时候,得把锁护好。”
“明天下去,我跟你一起。”赵莽突然说,他拍了拍胸口的厌胜木牌,“我带着镇魂鞭,还能帮你挡挡血丝。‘平安’也跟去,它的鼻子能闻出邪气的方向,比检测仪还灵。”
沈青梧也点点头:“我在井口搭个文气缓冲带,用灵脉泉水和古籍残页铺着,你在林奶奶留在上面,帮我们盯着血纹印,一有动静就喊。”
林奶奶没反对,只是从蓝布包里掏出本旧册子,是九锁的地脉笔记:“这里面记了暗河的岔路,之前你只走了一条,还有条小路能绕到核心后面,从后面灌愿力,能少受点反扑。明天下去前,你得把这路记熟。”
夜色慢慢浓了,赵莽让队员在阵台周围搭了两顶帐篷,一顶放检测设备,一顶供我们休息。
沈青梧在帐篷里调新的护魂剂,瓶子里的淡青光在夜里格外亮;林奶奶坐在帐篷门口,翻着九锁的笔记,时不时用松烟墨在页边做标记;赵莽带着“平安”在井栏边巡逻,手里的镇魂鞭偶尔碰到木架,发出“嗒嗒”的轻响,在夜里显得格外静。
我坐在帐篷里,手里捧着长命锁,锁身的光丝在夜里亮得更明显,像藏在锁里的小星星。
摸着锁上的纹路,突然想起白天画阵纹时,光点围着锁转的样子——那些残魂只是想回家,它们没什么恶意,却被核心当成了养料,被邪祟困在暗河里,连“回家”都成了奢望。
“在想什么?”沈青梧走过来,递来一杯热的松烟墨茶,“是不是在怕明天下去?”
我摇摇头,喝了口茶,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往下滑,驱散了夜里的凉意:“不是怕,是觉得那些残魂太可怜了。老头子在笔记里写‘护地脉先护魂’,以前没懂,现在才明白,要是连残魂的愿都满足不了,就算镇住了核心,也护不好这地脉。”
沈青梧笑了笑,坐在我旁边,看着手里的护魂剂:“所以我们明天不仅要封核心,还要把残魂带出来,让它们跟着愿力走,找个能安息的地方。林奶奶说,松筠书库有个安魂阁,里面供着文心碑的碎片,残魂在那里能安心待着,不会再被邪祟缠。”
我心里一阵暖,握紧手里的长命锁:“好,明天一定把它们带出来。”
帐篷外传来“平安”的轻吠声,赵莽的声音跟着传来:“快睡吧!明天一早还要下暗河,养足精神才有力气对付核心!”
我把长命锁放在枕头边,锁身的光丝在夜里泛着淡光,像在守着我。
闭上眼睛,脑子里闪过画阵纹的样子、光点飘来的样子、核心反扑的样子,还有身边伙伴的笑脸——突然觉得,就算明天有再多困难,也没什么好怕的。
风从帐篷缝里钻进来,带着点松烟墨的清苦,像老头子在耳边轻轻说“别怕,慢慢来”。
我知道,明天醒来,就是彻底解决锁龙井危机的一天,是画完那道没画完的镇邪阵的一天,也是帮那些童魂残念“回家”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