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箭头不对。”沈青梧立刻将检测仪对准木牌,屏幕上的脉气波动曲线突然剧烈跳变,原本平稳的线条变成了杂乱的波纹,紧接着弹出一行乱码,她快速敲击键盘解码,最终屏幕上只显示出两个字:“续引”。
她的手指顿在键盘上,脸色沉了下来:“‘续引’——继续引导。这说明墨师在京城的动作只是开始,那股给他们木牌的势力,还在计划用同样的‘引脉符’,去其他地方掠夺地脉脉气。可我们现在连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抢脉气、下一步要去哪都不知道,就像在跟空气打架。”
我突然想起墨师首领被押走时说的疯话,当时他被桃木符制住,脸色青灰,却还在挣扎着嘶吼:“我们只是‘借路’!真正要‘走’的人还在后面!你们别得意太早!”那时候我们都以为是他的拖延之词,没放在心上,可现在结合账本符号、木牌箭头和锁龙井的异常脉气。
后背突然泛起一阵凉意——墨师在京城烧墨坊、埋炸锭、布墨阵,闹得满城风雨,或许根本不是为了炼多少骨墨,而是为了测试“引脉符”的效果,为那股神秘势力后续的大规模行动铺路。
他们故意让墨师暴露,吸引天枢司的注意力,自己却在暗处观察地脉的反应,记录掠夺脉气的参数。
林奶奶将木牌和账本一起放进紫檀木盒,盒子里的墨魂母锭泛着淡金色的光,将木牌上的邪气悄悄净化了几分。
她盖紧盒盖,指尖轻轻摩挲着盒面的镇邪纹:“九锁当年守了一辈子地脉,最常跟我说的就是‘看得见的邪祟不可怕,看不见的算计才致命’。现在墨师倒了,可这股势力还藏在暗处,他们有定位地脉的精准工具,有掠夺脉气的诡异术法,甚至能操控墨师当棋子,我们却连他们的影子都摸不到,连他们的目的都猜不透——这比明刀明枪的墨师更让人心里发慌。”
夕阳渐渐西沉,将书库的影子拉得很长。我把《京城地脉脉络图》叠好,放进老头子的旧书柜里,旁边还摆着他当年调墨用的砚台,砚台里还残留着一点干涸的松烟墨,像是在无声地守护着这些地脉秘密。
“平安”突然站起来,走到窗边,对着窗外的天空低吼,尾巴夹得紧紧的。我顺着它的目光看去,远处的天边泛着一层淡淡的灰雾,不是乌云,也不是炊烟,而是一种肉眼难辨的脉气波动,和三个月前锁龙井的异常气息隐隐呼应,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远处悄悄涌动。
“老头子常说,‘地脉如网,一处动则全网牵’。”我摸了摸怀里的桃木锁,锁身的温度渐渐平复,却依旧带着一丝警惕的凉意。我知道,墨师事件的结束,不是地脉守护的终点,而是新危机的开始。
那股神秘势力还在暗处盯着全国的地脉,他们的下一个目标会是水脉发达的江南,还是文气浓厚的西北?他们会用比“引脉符”更可怕的手段掠夺脉气吗?这些问题像一团乱麻,缠在我们心里,没有答案。
夜色慢慢笼罩了松筠书库,禁书区的灯被我点亮,暖黄的光映着桌上的紫檀木盒、检测仪和散落的手稿,像一座小小的战场。
林奶奶坐在桌旁,慢慢喝着已经凉了的松烟墨茶;赵莽在检查镇魂鞭的厌胜木片,确保下次行动时能派上用场;沈青梧还在对着检测仪的乱码发呆,试图找出更多线索;平安趴在我的脚边,偶尔抬头看我,眼神里满是坚定。
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点深秋的凉意,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邪意,像是那股神秘势力在暗处的窥探。
我望着安魂阁的方向,那里的文心碑应该正泛着淡金色的光,守护着京城的文脉核。
我在心里轻声说:“老头子,我们会守住你护了一辈子的地脉,不管那股势力藏在哪,不管他们用什么手段,我们都会一点一点查清楚,不会让你的心血,毁在这些看不见的算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