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里的空气沉得像灌了铅,只有夏禾探测仪的微弱蜂鸣在耳边绕。
我靠在青铜台边,指尖蹭过嵌核槽里的灵核——圆珠的温度稳得很,金光顺着纹路漫在台身上,把周围的阴影都染成了淡金。
平安趴在脚边,鼻子贴着地面轻嗅,项圈上的桃木片偶尔闪一下,扫过石缝里残留的黑根痕迹,那些痕迹就像被烫过似的,淡下去几分。
苏教授正蹲在地上,用放大镜盯着那块从夹层里弹出来的青铜片。
老教授的手指在铜片边缘的古蜀文上慢慢划,指腹蹭过铜绿时,突然顿住:“不对,这纹路不是地图那么简单。”他把铜片翻过来,背面竟藏着层极淡的刻痕,要不是灵核的金光照着,根本看不见——刻痕是个简化的太阳鸟图案,鸟喙正对着地图上最靠东的那个哨点,鸟爪下还压着行更小的字。
“是‘血引开哨’。”苏教授的声音有点哑,他抬头看我,眼神里带着点凝重,“古蜀文里的‘血’,指的是‘地脉认可者的脉气血’——之前你流的淡金血,就是这个。这哨点的入口,得用你的血才能打开。”
我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摸了摸之前流鼻血的地方——那天在青铜台边,鼻腔里涌出的淡金血珠滴在残片上,还激活了树影地图,原来从那会儿起,这地脉就已经认了我。
沈青梧凑过来,指尖碰了碰铜片上的血引刻痕:“会不会有危险?万一血引触发的不是入口,是机关呢?”
“林丫头的消息不会错。”苏教授把铜片收好,塞进贴身的布袋里,“她早就料到咱们要找支流哨点,这铜片是她故意留在夹层里的——你看这边缘的磨损,是最近才打磨过的,不是千年古物该有的样子。”
顾沉突然用洛阳铲敲了敲石室的石门,“咚咚”的闷响里,掺着点异样的“沙沙”声。
他皱起眉,往门缝里塞了片桃木碎末,没一会儿,碎末就冒着白烟弹了出来:“外面的根须还没退,那几个黑影说不定没走远,在堵咱们的路。”
夏禾的探测仪突然“滴滴”变调,屏幕上的绿波纹里掺进了道细黑的线,数值也开始往上跳:“脉气波动不对劲!不是阴脉气,是……是尸气?”
她把仪器往石门方向挪了挪,黑线条更粗了,“就在门外,离咱们不到十米!”
“尸气?”我攥紧灵核,圆珠突然微微发烫,金光往石门方向飘了寸许,“难道是之前被根须缠上的黑影?”
顾沉已经把洛阳铲横在了胸前,铲头对着石门,另一只手摸出袋老榆树木屑:“不管是什么,先开门看看——总不能困在这儿。”
苏教授掏出文心墨,往石门的缝隙里倒了点。
墨汁刚渗进去,就传来“滋滋”的轻响,门缝里冒出淡白的烟。
顾沉趁机用撬棍插进缝里,手腕一用力,“咔嗒”一声,石门缓缓往两边移开——外面的景象让我们都僵住了。
甬道里的青铜碎片全亮了,淡青色的光把通道照得通透,可地上却躺着三具“茧子”——是黑根缠成的,比之前见的粗了三倍,根须里裹着人形,隐约能看见里面的衣服碎片,是神秘组织的黑色冲锋衣。
最靠近石门的那具茧子上,还插着半截金属棍,棍身的黑粉已经掉光了,露出里面的铜芯。
“是刚才跑的黑影。”沈青梧的声音有点发紧,她往我身后退了退,“根须把他们缠成了茧,还在往里面缩——这是在‘养尸’?”
平安突然对着茧子低吼,项圈上的桃木片青光暴涨,茧子里的根须竟跟着颤了颤,像是在害怕。
夏禾的探测仪已经叫得像疯了,屏幕上的黑线条几乎占满了整个界面:“尸气就是从茧子里来的!根须在往里面灌阴脉气,想把他们变成脉尸!”
苏教授赶紧掏出木屑,往最前面的茧子上撒了把,木屑一沾根须,就“滋滋”冒白烟,根须缩了缩,却没散开,反而裹得更紧了——茧子里传来“咚咚”的声响,像是里面的人还在动。
“不能让他们变成脉尸!”顾沉举着洛阳铲,就要往茧子上劈,苏教授却拦住他:“别硬来!这些根须里掺了阴脉晶粉,劈开会炸!”
他指了指灵核,“用灵核的金光试试,之前它能镇根须。”
我举起灵核,慢慢往茧子靠近。圆珠的金光扫过根须时,茧子里的响动突然停了,根须开始往外渗黑液,像在排阴脉气。
没等我们松气,甬道深处突然传来“哗啦”一声——是更多的根须在往这边爬,从青铜碎片的石缝里钻出来,织成张黑网,直往我们这边堵。
“是活脉机关被惊动了!”苏教授喊着,往身后撒了道木屑,“快退进石室!关石门!”
我们刚往后退,最前面的那具茧子突然“啪”地裂开道缝,里面伸出只黑紫的手,指甲长得像爪子,直往我手里的灵核抓——是脉尸要破茧了!
平安突然扑上去,桃木片的青光扫过那只手,手背上立马冒出白烟,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