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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双线危机(1/2)

时间:公元2099年,地球标准时间10月30日,下午17:40(月球时间约05:57,月昼第20天凌晨)

地点:月球静海,“广寒宫三号”基地遗址地下设施核心控制室区域及通道\/月球轨道,“利维坦”舰队残骸区\/地球,日内瓦阿尔法堡垒最高安全实验室\/月球静海地表,Γ-Ω能量塔核心区入口通道

(一)月球轨道:背叛的獠牙与绝望的残阳

月球轨道,曾经象征着人类太空力量巅峰的“利维坦”舰队,此刻已沦为一片无声的坟场。

“无畏号”的残骸在真空中缓慢旋转,巨大的舰体被量子湮灭漩涡撕裂成数不清的扭曲金属碎片,如同被巨兽啃噬过的骨骸,在恒星冰冷的照耀下反射着死亡的光泽。碎片周围,弥漫着一团不断膨胀、散发着诡异暗紫色微光的能量云——那是量子湮灭能量残留的“坟场之雾”,任何靠近的物体都会被其无声地侵蚀、分解。

“雷霆号”的舰体侧面被撕裂一道狰狞的伤口,主引擎彻底失效,仅靠姿态调整推进器勉强维持着不稳定的姿态,像一条搁浅的巨鲸。舰桥的护盾发生器过载炸裂,碎片在舱内飞溅,造成多人伤亡。舰长嘶吼着指挥损管,但面对瘫痪的系统和弥漫的量子干扰,努力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游隼号”的通讯系统彻底崩溃,如同瞎了眼的猎物,在混乱的碎片场中盲目飘荡,险些与一块巨大的“无畏号”装甲板相撞,依靠紧急规避才险险避开,但剧烈的震动导致武器系统也出现故障。

更小的护卫舰、补给船,情况更加凄惨。有的被湮灭波直接蒸发,只留下短暂的闪光;有的被冲击波撕成两半,内部空气和物资喷涌而出,瞬间冻结成冰晶;更多的则在量子干扰和爆炸冲击下,系统失灵,如同失去灵魂的躯壳,在轨道上漫无目的地漂流。

整个“利维坦”舰队,在索恩利用Γ-Ω能量塔发动的“能量陷阱”面前,几乎被一击毙命。幸存的舰船不足三成,且大多严重受损,指挥系统瘫痪,陷入各自为战的混乱深渊。绝望如同瘟疫,在冰冷的真空中蔓延。

“将军!‘雷霆号’报告主引擎损毁,护盾崩溃,无法机动!‘游隼号’通讯中断,武器系统故障!‘猎户座’号被碎片击中,反应堆泄露,正在紧急封舱!…我们…我们失去对整个舰队的有效指挥了!”通讯官的声音带着哭腔,他面前的屏幕上,代表友舰的绿色光点一个接一个变成闪烁的红色或彻底熄灭,只剩下零星几个黄色(严重受损)的光点在绝望地挣扎。

伊万诺娃将军站在“无畏号”残骸附近一艘幸存的指挥舰“哨兵号”舰桥上,透过舷窗看着外面那片由人类最尖端科技残骸构成的死亡星云,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每一次跳动都带着血腥味。她的旗舰,她的战士,人类在太空的骄傲…都在这无声的背叛中化为齑粉。

“索恩…星尘集团…”她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带着刻骨的仇恨。她猛地转向战术官,“所有还能动的舰船!立刻向地球方向紧急规避!脱离月球轨道!重复,脱离月球轨道!我们不能再留在这里,成为下一个目标!”

“是!将军!”战术官立刻执行,但声音同样沉重。脱离轨道需要能量,需要时间,而幸存舰船的能量储备和机动性都极其有限。

然而,就在人类舰队残骸试图挣扎着逃离这片死亡之海时,更致命的背叛,露出了它冰冷的獠牙。

“警告!检测到高能量反应!来源:月球轨道L4拉格朗日点附近!数量…数量庞大!特征…特征匹配星尘集团‘幽灵’级隐形攻击舰!它们…它们在解除隐形!”能量监测官的惊呼声如同丧钟,瞬间让整个舰桥陷入死寂。

主屏幕上,原本空旷的L4点附近空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空间发生剧烈的扭曲!一艘、两艘、十艘…数十艘线条流畅、通体漆黑、如同深海恶鲨般的星尘集团“幽灵”级隐形攻击舰,如同鬼魅般从虚空中浮现!它们舰体上闪烁着星尘集团那标志性的、扭曲的螺旋徽记,冰冷而狰狞!

“隐形解除!武器系统激活!目标锁定:所有人类残存舰船!”监测官的声音带着崩溃的颤抖。

“星尘集团!是索恩的舰队!他们一直潜伏在那里!等着我们被能量陷阱打残!”伊万诺娃将军瞬间明白了索恩的毒计!能量陷阱是第一重打击,彻底瘫痪人类舰队的主力;而潜伏的星尘舰队,则是第二重致命的补刀,要将幸存者赶尽杀绝,彻底清除人类在太空的军事力量,为他的“神国”扫清最后的障碍!

“开火!所有还能开火的舰船!向L4点开火!不要让他们锁定我们!”伊万诺娃将军发出绝望的咆哮。

然而,残存的人类舰船,刚刚经历了量子湮灭波的洗礼,能量护盾脆弱不堪,武器系统大多受损或过载,面对突然出现、状态完好、火力凶猛的星尘舰队,反击显得如此微弱而无力。

几道激光束和脉冲导弹从“雷霆号”和“哨兵号”射出,但大部分在星尘舰队瞬间展开的、强度远超人类技术的能量护盾上炸开,只激起几圈微不足道的涟漪。

而星尘舰队的反击,却如同死神的镰刀!

数十道刺目的蓝色粒子光束,如同精准的手术刀,瞬间跨越虚空,狠狠刺向几艘状态最差、正在试图启动引擎的人类护卫舰!

轰!轰!轰!

没有惨叫,只有无声的爆炸。三艘护卫舰在粒子光束的精准打击下,舰体瞬间被洞穿,反应堆连锁爆炸,化作一团团迅速膨胀的火球,然后又在真空中迅速冷却、熄灭,只留下更细小的碎片和弥漫的等离子体。

“‘夜莺号’…被击毁!全部…全部阵亡!”

“‘信天翁’号…反应堆引爆!”

“‘山猫’号…舰体解体!”

通讯官的报告如同冰冷的雨点,砸在每一个幸存者的心上。每一次报告,都意味着数百名战士的瞬间消亡。

“将军!我们被包围了!星尘舰队正在收缩包围圈!我们…我们冲不出去了!”导航官看着战术星图上代表星尘舰船的蓝色光点形成的死亡包围圈,声音绝望。

星尘舰队如同狩猎的狼群,利用速度和火力的绝对优势,有条不紊地收缩着包围圈,用精准而致命的火力,逐一“点名”那些挣扎的人类残骸。每一次粒子光束的闪烁,都意味着一艘人类舰船的终结,数百条生命的消逝。

月球轨道,人类最后的太空力量,在星尘集团背信弃义的偷袭下,正被彻底、无情地抹去。绝望的残阳,即将被冰冷的黑暗吞噬。

(二)月球基地:熔毁的倒计时与核心区的入口

月球静海地下设施,核心控制室区域。

安娜瘫倒在冰冷的合金地板上,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后背和手臂的伤口,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作战服破损处,焦黑的皮肤暴露在低重力稀薄的空气中,隐隐渗出血珠,迅速冻结成暗红色的冰晶。她的生命体征在战术目镜上剧烈波动,红色的警告标志不断闪烁。

通道入口处,那个胸甲猩红、粒子炮口充能完毕的“沉沦守护者”,如同从地狱爬出的魔神,静静地矗立着。它胸甲的猩红光芒稳定得如同凝固的血液,两点猩红的光学传感器,如同两轮冰冷的血月,死死地锁定着安娜,充满了纯粹的、被强化的杀戮意志。残留的“pRotEctoR”微光,在索恩指令的绝对压制下,彻底熄灭,仿佛从未存在过。它就是索恩“摇篮”最忠诚的卫兵,它的唯一使命,就是清除眼前这个“引导者”。

然而,此刻的安娜,面对这致命的威胁,却感到了一种更深沉、更绝望的压迫感。

这压迫感,来自脚下。

整个地下设施,乃至更深的月球基岩,都在剧烈地、持续地颤抖!这种震动,远比之前能量塔启动分流或“保护者”暴走时的震动要强烈、要狂暴、要…疯狂!墙壁上的合金结构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天花板簌簌落下细小的尘埃和碎石。一些老旧的管线接口处,开始迸发出刺眼的电火花,发出噼啪的爆响。空气中弥漫着臭氧和金属过热的焦糊味。

是索恩的“摇篮”!那个深埋于月球之下的秘密装置!它在吸收了轨道舰队毁灭的能量和Γ-Ω能量塔持续分流提供的庞大能量后,正在进入一个前所未有的、极其危险的过载启动阶段!它的能量波动,如同一个正在疯狂膨胀的、即将爆炸的超级气球,威胁着整个月球静海区域的稳定!

安娜的加密通讯器,断断续续地传来地球日内瓦阿尔法堡垒怀特博士带着哭腔的嘶吼,信号被强烈的能量干扰切割得支离破碎:

“安娜!月球…月球深处…能量读数…指数级…飙升!索恩的‘摇篮’…它…它要失控了!能量塔…Γ-Ω…核心…过载!我们…我们检测到…核心熔毁…倒计时…启动了!”

“熔毁…倒计时?!”安娜的心猛地一沉。Γ-Ω能量塔本身,在索恩强行扭曲能量流、驱动“量子湮灭波”之后,已经处于严重过载状态。现在,它还要持续为“摇篮”提供庞大的能量,这无异于火上浇油!能量塔的核心,即将无法承受这种极限的负荷,引发一场足以撕裂整个基地、甚至波及月球地表的灾难性熔毁!

“倒计时…多久?”安娜艰难地开口,声音嘶哑。

通讯器里传来怀特博士更加绝望的声音:“根据…根据能量塔核心…温度和压力…曲线…推算…最多…最多…十五分钟!不…可能更短!安娜…必须…必须关闭能量塔!否则…基地…月球…都…都完了!”

十五分钟!甚至更短!

安娜的目光,再次投向通道入口处那个散发着绝对杀意的“守护者”。粒子炮口猩红的光芒,仿佛在嘲笑着她的无力。她重伤在身,武器无效,声波共振需要环境和时间,而“守护者”的状态比之前更加稳定、更加致命。她根本不可能在十五分钟内突破它的封锁,更别提进入能量塔核心区去关闭它了。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中,一个极其微弱、断断续续、但带着强烈求生意志的信号,强行切入了她的加密通讯频道!

“安娜…是我…李昂…”是李昂的声音!信号极其不稳定,充满了强烈的能量干扰和痛苦的喘息声,背景是能量核心区恐怖的、如同金属被巨力撕扯的尖啸和嗡鸣。

“李昂?你还活着?!”安娜又惊又喜,如同溺水者抓住了一根稻草。

“…别…别管我…听我说…我…我到…到核心区…入口了…”李昂的声音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伴随着巨大的痛苦和能量核心区传来的恐怖噪音,“…装置…找到了…在…在通道…尽头…一个…一个巨大的…水晶…结构…上面…刻着…古老的…艾斯特拉…符文…和…和…物理…开关…”

“手动关闭装置?!”安娜的心跳骤然加速。

“…是…是它…但…但装置…被…被能量…护盾…包裹着…非常…非常…强大…我…我试过…靠近…被…被弹开…伤…伤得更重了…”李昂的声音带着绝望,“…而且…而且…怀特…怀特博士…分析过…这种…古老装置…的…操作…逻辑…它…它需要…需要…操作者…直接…进入…核心…能量场…去…去…触碰…那个…水晶…的核心…点…但…但那里…是…是纯粹…的能量…风暴…任何…物质…进去…都会…会被…瞬间…湮灭…分解…连…连原子…都…都留不下…”

牺牲!又是牺牲!塔身警告的“需…牺牲”,李昂通讯中断前的嘱托,此刻得到了最残酷的印证!想要关闭能量塔,阻止熔毁和“摇篮”的失控,必须有人踏入那湮灭一切的核心能量场,以生命为代价,触发那个古老的物理装置!

“…我…我进不去…伤…伤太重…力量…不够…护盾…太强…”李昂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背景的尖啸声越来越大,“…安娜…只有…只有你了…你是…唯一…还有…还有…可能…突破…那个…守护者…的人…你…你必须…进来…必须…关闭…它…否则…一切…都…都完了…舰队…地球…月球…都…毁了…”

“李昂!坚持住!我想办法!”安娜急切地喊道。

“…来不及了…我…我撑…撑不住了…记住…记住…塔身的…警告…‘守护…沉沦’…那个…机器人…它…它…可能是…可能是…最后的…变数…找到…找到它的…弱点…或者…或者…利用它…在…在它…彻底…沉沦…之前…”李昂的声音几乎被恐怖的能量尖啸淹没,最后几个字带着一种豁出一切的决绝和…一丝奇异的期待,“…它…它体内…还有…还有…一点…一点…‘保护’…的…本能…在…在…挣扎…相信…我…安娜…找到…它……”

通讯信号,在李昂最后一声微弱的“挣扎”之后,彻底中断了。只有能量核心区传来的、越来越狂暴、越来越尖锐的金属撕裂和能量嗡鸣声,通过安娜的通讯器,隐约传来,如同末日的丧钟。

安娜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感受着后背传来的剧痛,感受着体内不断流逝的力气,感受着地下设施深处“摇篮”启动带来的恐怖震动,感受着通道入口处那个胸甲猩红、粒子炮口充能完毕、散发着绝对杀意的“沉沦守护者”的凝视,感受着能量塔核心熔毁倒计时那无形的压迫。

李昂…他找到了装置,但重伤濒死,无法突破护盾进入核心区。他确认了关闭的唯一途径——牺牲。并且,他再次强调了那个“沉沦守护者”体内可能存在的“变数”——那抹在索恩绝对控制下仍在挣扎的“保护”本能!

十五分钟。甚至更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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