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发出尖锐的啸叫,她的骷髅头突然转向祭坛角落的木箱——那里整齐码着的,正是当年
护印使沉入黄浦江的三船西药箱,每只箱盖都刻着
二字。当星陨月魄的光芒扫过药箱,里面竟不是药品,而是满满一箱未寄出的家书,信纸泛黄却字迹清晰:娘,淞沪的炮火很响,但儿守住了十六铺的灯塔......
原来真正的护心墙,是这些未寒的尸骨,未冷的人心......林月的眼泪滴在信纸上,却在接触玉佩光芒的瞬间,化作点点荧光飞向血月。这些由护印使精血与百姓牵挂凝成的光,竟在血月表面拼出
二字,正是当年陈玄霄刻在星陨罗盘背面的终极封印。
幽冥骨剑发出不甘的颤鸣,剑鞘上的开天篆文终于完全显现:星陨坠,月魄升,人间灯火照幽冥。陈九章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罗盘庄的罗盘,从来不是看风水的——是守人心的。他与林月对视一眼,同时将法器刺入骨剑核心。
地库剧烈震动,保险库的租界条约纷纷燃烧,每一张纸灰都化作护印小队的虚影,加入对抗圣女的战团。当最后一声钟响落下时,幽冥骨剑轰然碎裂,露出里面封存的半块星陨罗盘——原来当年魔尊的手臂,早已与罗盘残片融合,成为打开幽冥界的钥匙。
你们以为赢了?圣女的虚影在火光中消散,却留下最后一句冷笑,血月祭的精血,早已顺着黄浦江流入大海,整个远东的幽冥眼,都在为魔尊的复苏跳动......
陈九章扶起虚脱的林月,发现她手中的血手印拓片已化作飞灰,唯有租界可亡,人心不可亡的字迹,永远刻在了地库的石壁上。他望向保险库角落的木箱,发现每封家书的末尾,都画着半朵玉兰花或星芒印记——原来早在百年前,两族后人就已在乱世中种下希望的种子。
阿月,你看。陈九章指着逐渐熄灭的血月,月光下,黄浦江面浮现出无数光点,那是码头工人的灯笼、弄堂的煤油灯、甚至是巡捕房未灭的警灯。这些人间灯火汇聚成河,正沿着星陨罗盘的星图,重新封印着每个幽冥眼。
林月靠在他肩上,望着石壁上新出现的两行小字:铁舟沉江月魄照,北斗坠地星陨随。她知道,这是护印小队用生命写下的墓志铭,也是陈九章和她必须继续前行的方向。
当两人走出中央银行时,外滩的晨光正染亮万国建筑群的尖顶。报童的叫卖声传来:号外!号外!黄浦江现奇景,万千灯火连星图......陈九章摸着中山装内袋里的完整罗盘,忽然明白,所谓的双器合璧,从来不是战胜黑暗的武器,而是让每个凡人在乱世中守住本心的信念。
下一站,林月望着江面闪烁的灯火,该去看看当年
铁舟
沉江的地方了。她的手指穿过他的指缝,玉佩与罗盘的光芒在晨雾中交织,如同两簇永远不会熄灭的星火,或许在那里,我们能找到阻止魔尊复苏的最后线索。
黄浦江的汽笛响起,这次带来的不是恐惧,而是重生的预兆。陈九章望着怀里的罗盘,盘面的
标记终于恢复清明,而林月的侧脸,在朝阳中比任何玉佩都要温润。他忽然想起在霞飞路看见的场景:即便在最黑暗的租界,总有人举着灯,等着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