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望着围坐在矮桌旁的家人,铁蛋的单褂肩头磨得透亮,穗穗缩在母亲怀里,袖口露出半截冻得通红的手指。十月的北风从窗棂缝隙钻进来,卷着枯叶打在糊窗纸上沙沙作响,屋里比屋外只多了层四面漏风的土墙。他数了数——大柱夫妻穿的夹袄早没了棉絮,菱角的单衣是荷花去年改的,连二柱新媳妇的红棉袄,也是里子塞着麦糠充数。
爹,喝口热粥暖暖?吴秀英垂着眼递过碗,指节被冻得有些发紫。陈阳瞥见她袖管下露出的手腕,青紫里透着皴裂——那是昨日在井台洗衣时被冷水激的。
陈阳望着儿媳围裙上沾着的榆树皮面疙瘩碎屑,摇了摇头:不用了,你们先吃。吃完饭大柱和秀英来我屋里一趟。
陈阳回到屋中,看着床上的破物件,恨不得都给扔了。想着家中的情况,觉得还是动用空间的物资吧,本不想用就是怕惹麻烦。但此时家中的情况不能等呀,根据记忆找出藏在床底下的埋藏木盒,看到就二钱碎银和五十个铜板。不由得一阵嘴角抽抽,想起了为二柱办婚事花费了大部分的存款,除此之外里面也只剩下老伴留下一根银簪子。
陈阳先是从空间里取出十斤棉花,又找出了素色坯布100尺,这破布还是采购棉布商家赠送,还好没有被他扔掉。
“爹,俺们进来了,”大柱两口子在门外说道,
“进来吧,”
“爹,找俺们啥事?”大儿媳见自己男人不开口,只有主动询问。
“秀英,这些年苦了你了,是陈家对不住你。”
“爹,”吴秀英赶紧跪了下来,嘴角微动,明显是被陈阳这出吓到了。
陈阳看到吴秀英跪了下来,整的也很懵,直到看见儿子也跟着跪了下来。他突然想起古代的孝道,顿时明白了,他直白的话语吓到二人了,赶忙让他们起来。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就是想起你们娘了,她也是像秀英这样辛苦操劳,最后才……。”
“爹,娘在地下会保佑我们的,”大柱夫妻两人明白过来后,顿时放下心来。吴秀英还是被陈阳的话语暖到了,两人劝起陈阳别伤心难过。
“你们坐吧,”陈阳打开柜子取出准备好的布料和棉花,又把老伴留下的银簪子拿给吴秀英。
“这是大柱他娘的遗物,本来就是传给你的,现在拿给你也是完成了她的心愿。这些布料和棉花你拿回去,让荷花和菱角帮你做些棉衣,唉!是爹没本事,让你们受苦了。”
“爹,你这是,”大柱也不知道说点啥了,
“爹,咱们一家人,俺不觉苦。不过这银簪子太贵重了,俺不能要,还是留着给荷花吧。”
“拿着吧,你婆婆留给你的你就收下。大柱这是3两银子,你拿着和二柱一起去镇上买棉被回来,在买些粮食。”陈阳取出银子交给大柱,
“好的,爹,我这就去找二柱,”说着就要离开。
“你就不能帮秀英把东西拿回去再去?”陈阳真为他的情商着急。
“呃,俺知道了,”说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然后抱起东西和秀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