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后,管家李德全急得直转:“侯爷,您疯了?西北那地界,盗匪比沙子还多,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怕什么?”陈阳翻着西北舆图,指尖点在一处峡谷,“原剧情里,沈砚就是在这峡谷击退过盗匪,可见此处虽险,却有章法可寻。咱们不惹事,但也不能怕事。”
他顿了顿,眼里闪过算计:“再者,沈砚现在不是在守粮草吗?我把粮送到他眼皮子底下,正好看看这位‘逆袭男主’,见了我这个侯爷,到底是何态度。”
三日后,城门外的官道上尘土飞扬。
四百辆粮车排成绵长的队伍,车轮碾过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每辆车前都站着个皮肤黝黑的民夫,手里攥着鞭子,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这些都是官府征派的劳役,负责驾车拉粮,足足有五百人。
队伍两侧,三百名身披铠甲的亲兵挎刀而行,眼神锐利如鹰,正是老侯爷留下的旧部。陈阳(赵承煜)一身骑装,腰悬佩剑,勒马站在队伍最前方,身后跟着几个经验丰富的老兵头领。
“都记好了,”陈阳扬声,声音透过风传到每个角落,“过了雁门关,昼行夜宿,民夫轮流歇脚,护卫分三班警戒。遇着可疑人影,先鸣箭示警,再敢靠近的,格杀勿论!”
老兵们齐声应“是”,民夫们虽不敢作声,却也挺直了腰杆——有这般精锐护卫跟着,心里踏实了不少。
管家李德全追到城门口,塞给陈阳一个锦盒:“里面是伤药和老侯爷当年用的舆图,标了几处隐蔽水源,侯爷千万小心……”
“知道了。”陈阳拍了拍他的肩,翻身上马,“府里看好了,尤其盯着晚香院,别让她趁我不在搞小动作。”
“奴才省得!”
队伍缓缓启程,四百辆粮车连绵近一里地,远远望去像条土黄色的长龙。陈阳勒马走在队伍侧前方,目光扫过民夫们紧绷的脸——这些人多是农户,被征来时哭天抢地,此刻却只能埋头赶路。他忽然明白,为何原剧情里沈砚能靠“护粮”立功了——这队伍看着庞大,实则脆弱,民夫无战力,全靠护卫撑着,真遇着大规模劫案,确实凶险。
队伍启程一个月,沿途经过三个州府,陈阳从不让人动用军粮,每次都亲自带着护卫去市集采买——成袋的糙米、腌肉、面饼,甚至还有给民夫解暑的绿豆和草药,账单全记在“永宁侯府”名下,分文没从军粮的经费里挪。
有民夫私下嘀咕:“都说侯爷金贵,没想到对咱们这些泥腿子这么实在。”
“可不是嘛,”旁边人接话,“前儿老李的娃子在驿站生了急病,侯爷当场掏了五两银子请大夫,那可是咱半年的嚼用!”
陈阳听见了,只当没听见,继续帮着把新采买的草席搬到民夫的宿营地。王忠跟在后面叹气:“侯爷,您这一路花的钱,够寻常人家过十年了。”
“钱是死的,人是活的。”陈阳拍掉手上的草屑,“这些民夫多是拖家带口来的,你对他们好一分,他们赶车就尽心一分。真把人逼急了,夜里偷偷跑两个,咱们找谁补车?”
王忠想想也是,便不再劝,只招呼护卫们把新买的灯笼挂起来——陈阳特意嘱咐,夜里宿营要多挂灯,既照亮路,也能壮胆。
这日傍晚,队伍行至黑风林外。林口的老槐树上挂着半截断裂的车轴,树皮被刀砍得乱七八糟,看着就透着凶气。
“侯爷,”王忠指着林子,声音发紧,“这黑风林有七十多里地,据说里面不光有盗匪,还有当年打仗剩下的残兵,专靠劫粮过活。前两年有支运布的商队进去,最后只出来三个疯子,说见着‘鬼打墙’了。”
陈阳勒住马,看了眼天色——太阳快落山了,林中已经暗得像泼了墨。他翻身下马,对民夫们扬声道:“今晚就在林外扎营,谁也不许进林!护卫分三班守夜,弓箭上弦,刀不离手!”
民夫们早被黑风林的名头吓住了,忙不迭地卸车、搭帐篷。陈阳让人把新买的铜锣挂在营地中央:“夜里不管听见什么动静,不许乱闯,敲锣为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