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扶着他往院子里走,眼瞧着众人晒得黝黑的脸,道:“天热,给大伙送些酒解解暑,再教几样爽口吃食。”
进了院子,他先让亲卫把酒搬进屋,又唤来庄子上负责炊饮的两个老兵,简略说了凉皮、凉面、凉粉的做法:“照着这法子做,面粉、绿豆粉管够,往后天热了就换着吃。”
待日头偏西,暑气稍退,陈阳让后厨杀了两头羊,取了肥瘦相间的肉切成块,用盐、少许酱油和姜片腌上。他支起铁架,架上松木签串好的肉串,亲自动手烤起来。
“这烤串的关键,是火候要匀,”他边翻动签子边说,“肉快熟时撒把盐,再捏点碾碎的花椒粒,香得很。”火苗舔着肉串,油脂滋滋滴落,肉香混着松木的烟火气弥漫开来,老兵们都凑过来看,有性子急的已咽起了口水。
第一把烤串烤好,陈阳递给赵伯:“您尝尝。”赵伯咬了一口,肉嫩汁香,只觉满口生津,连道:“比炖肉还解馋!”
众人围坐成圈,亲卫们搬来米酒,烤串一串接一串递上来。老兵们说起当年跟着老侯爷行军的旧事,陈阳静静听着,不时添酒,夜色渐浓时,院子里满是笑声和碰碗声。
他看着这些为陈家流过血的老人吃得开怀,心里踏实——老侯爷不在了,这份关照,他得替原身接过来。
酒过三巡,月已上梢,赵伯颤巍巍举杯:“少爷有心了,老弟兄们都记着这份情。”陈阳回敬一杯,见夜色渐深,忙起身道:“时辰不早了,城门该关了,我得回城了。”
老兵们依依不舍送到庄子口,赵伯攥着他的手再三叮嘱:“路上慢些,改日得空再来。”陈阳应着,登上马车时,见亲卫已将余下的烤串用荷叶包好,笑道:“倒会过日子。”
马车驶在城郊的土路上,车轮碾过碎石发出沙沙声。天边的月牙儿跟着马车走,将树影拉得老长。陈阳掀开车帘一角,估算着时辰——按规矩,戌时末关城门,此刻赶回去正好。
快到城门口时,果然见守城的兵卒正准备上闩。亲卫扬声报了身份,城门校尉认得陈阳的马车,忙挥手放行:“陈侯爷回府?小的这就开门。”
陈阳在车里听得清楚,今日在庄子上与老兵们聚得畅快,又蒙守城兵卒周到,心里正暖着,便对身旁亲卫道:“取十两银子来。”
亲卫应声从行囊里取出一锭足色纹银,陈阳接过,待马车行至城门校尉跟前时,伸手递了出去:“弟兄们守城辛苦,这点银子拿去,买些酒茶解乏。”
校尉愣了一下,连忙双手接过,喜不自胜地叩首道:“谢侯爷赏赐!侯爷体恤下属,小的们感激不尽!”周围的兵卒也纷纷道谢,脸上满是欣喜。
陈阳笑着摆了摆手,马车缓缓驶入城内。身后城门再次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却掩不住城门口兵卒们低低的欢笑声。
进城后,街道上的夜市正热闹,灯笼的暖光映着来往行人。陈阳靠在车壁上,指尖还残留着银子的凉意,鼻尖萦绕着烤串的余香,心里头又松快又熨帖。
到了侯府门前,管家早已带着仆役候在灯下,见马车停下,忙上前躬身:“侯爷回来了。”陈阳点点头,踩着脚凳下车,夫人特意让人备的醒酒汤香气从府内飘来,他抬步进门,夜色里的侯府,透着一股子安稳的暖意。
对于原身的两位夫人他实在无感,他也担心私下相处,会让她们察觉有疑。所以这段时间他一直避免过多的见面,就这样拖着吧,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