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转眼已是开皇二十二年的下半年。
陈阳携妻子裴秀一同前往大兴城,探望老丈人裴矩。此时的裴矩已在朝中身居高位,事务繁忙,但见到女儿女婿前来,仍是十分欢喜。
几日后,在一次家宴过后,裴矩却将陈阳单独拉到了书房。他看着陈阳,神色有些凝重:“贤婿,你老实告诉为父,你和秀儿是不是身子有什么不妥?若是有,千万不要讳疾忌医。”
陈阳被问得一愣,随即明白了老丈人的意思,不由得嘿嘿笑了起来:“岳父大人放心,我和秀儿身体都好得很。”
“还笑!”裴矩脸色一沉,“严肃点!都成婚两年了,秀儿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为父能不急吗?”
陈阳收起笑容,认真解释道:“岳父大人,我明白您的心思。只是秀儿今年才十七岁,年纪还小。我想再等一年,等她满十八岁,身体完全长开了,再要孩子也不迟。”
他顿了顿,又将女性早孕可能带来的危害,比如难产、损伤身体等,用通俗易懂的语言向裴矩细细讲解了一番。
裴矩听完,这才恍然大悟,脸上的凝重散去不少,点了点头道:“你能有这份心思,为父很是欣慰。只是……”他话锋一转,“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也要多为陈家和裴家考虑啊。”
“是,小婿明白。”陈阳恭敬地应道。
分析朝局,劝父避祸
见老丈人不再纠结子嗣之事,陈阳话锋一转,说起了朝堂上的局势:“岳父大人,不知您对当今太子和二皇子的事情怎么看?”
裴矩闻言,眼神微微一动,显然没料到陈阳会突然问起这个。他沉吟片刻,道:“朝堂之事,错综复杂,为父也不好妄加评判。你一个地方县令,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了?”
“小婿虽身在地方,但也时刻关注着朝堂动向。”陈阳语气诚恳,“依小婿之见,二皇子杨广此人,野心勃勃,且手段狠辣,太子杨勇性格温和,优柔寡断,杨广胜出的可能性极大。”
裴矩原本还带着一丝随意的神色,听到这里,渐渐认真起来,示意陈阳继续说下去。
“杨广此人,好大喜功,又急功近利。”陈阳继续分析,“一旦他登基为帝,必然会推行一系列激进的政策。到时候,那些曾经反对他的老臣,恐怕都会被他一一清理。岳父您如今在朝中地位不低,若是被卷入这场夺嫡之争,后果不堪设想。”
他看着裴矩,语气恳切:“所以小婿斗胆建议,岳父大人以后尽量远离中央的纷争,最好能设法调往南方,到地方上任职。这样既能避开朝堂的漩涡,也能保全自身和家族。”
裴矩沉默了许久,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显然在认真思索陈阳的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此事……为父心里有数了。”
陈阳知道,老丈人这是听进去了,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在裴矩家又待了几日,陈阳接到了成都县送来的急报,说是有重要公务需要他回去处理。于是,他便向裴矩告辞。
裴矩没有多留,只是拍了拍陈阳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贤婿,你心思缜密,有远见。回去后,好好治理成都县,照顾好秀儿。为父这边,你不必担心。”
“是,岳父大人。”陈阳恭敬地行了一礼。
随后,陈阳便带着妻子裴秀,踏上了返回成都县的路途。坐在马车上,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陈阳知道,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就只能静待朝堂风云变幻,等待那个乱世的到来。
开皇二十四年冬,两道来自长安的急报先后抵达成都县。
第一道:隋文帝杨坚驾崩。
第二道:皇太子杨广登基,改元大业。
陈阳看着诏书,心中那块悬了六年的石头终于落地。历史的轨迹没有因为他而改变。这只“小蝴蝶”扇动的翅膀,终究没能掀起足以改变王朝走向的风暴。
陈阳回到后宅,从裴秀手中接过女儿陈琪,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我的小琪琪,想爹爹没有?”
陈琪咯咯笑着,小手紧紧抓住他的手指。裴秀看着丈夫对女儿的疼爱,彻底放下了没有生儿子的顾虑。
这时,在学堂当女先生的陈佳蹦蹦跳跳地跑了回来。陈阳看了她一眼,说道:“都大姑娘了,还这么冒失,在外面像什么样子?”
陈佳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然后凑过来想抱陈奇:“小琪琪,姑姑抱抱!”
岁月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已是大业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