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卫小娘寻了个由头,把林小娘派来的雪娘支去了前院。刚打发走人,她便觉腹痛袭来,生产的征兆愈发明显。
陈阳让小桃守在门外,叮嘱她不准任何人靠近,自己则在房内备好热水、剪刀与干净布巾。
看着卫小娘疼得脸色泛红,他轻声道:“我是医师,眼下先顾着你和孩子平安,其他都不必在意——只要我们不说,没人会知道。”
卫小娘忍着羞意点头,攥紧了床榻的锦被。有陈阳在,生产的过程比预想中顺利得多,没费太多功夫,一声清亮的婴啼便在房内响起——是个男孩。
陈阳熟练地剪断脐带,用温水给孩子洗净,裹进柔软的薄被里,轻轻放在卫小娘身侧。又帮卫小娘清理好,他才直起身:“我该走了,你往后要多留心,尤其防备林小娘。若没了你,明兰和这孩子在盛府只会更难。”
他顿了顿,补充道:“日后到了京城,若遇着解不开的难处,就让小桃去我府邸报信,我会保你们平安——也算是全了你和小蝶的主仆情分。”
卫小娘望着身侧的孩子,含泪点了点头。陈阳不再多言,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只留小桃进来照料。
陈阳回到小院,见小蝶正忙着收拾行李,便开口道:“卫小娘已经顺利生产了,你要是想去看看,就找个妥当的由头过去。等你回来,咱们就动身回京。”
小蝶一听,脸上瞬间绽开笑意,连忙对着陈阳躬身道谢,转身就去准备礼物,急匆匆往盛府赶去。
到了第三天,小蝶从盛府回来,两人简单收拾好行李,陈阳驾着马车,小蝶坐在一旁,朝着京城的方向驶去。
回到京城,陈阳先将小蝶安置在自己京中的宅院,仔细交代了日常起居的照料事宜,确保她安顿妥当后,才转身入宫。
深夜,陈阳悄悄踏入荣华殿,荣贵妃见他来,忙让宫女退下,两人先亲热了片刻,又一起逗了逗摇篮里的孩子——小家伙比他离开时胖了些,小手攥着他的指尖不放,模样格外黏人。
一番温存后,陈阳才正色道:“这段时间,你们荣家行事太高调了。你得好好叮嘱家里人,别仗着你的身份在外为非作歹。眼下孩子还没被封太子,更没登基,这时候出岔子,只会惹来麻烦。”
荣贵妃脸色微变,随即点头:“我明白轻重,明日就让人传话回去,定管好家里人。”
“前朝的事你不用操心,都交给我盯着就行。”陈阳握住她的手,语气笃定,“咱们只要护着儿子顺利长大,皇位迟早是他的。后宫别掺和朝堂事,这才是最稳妥的。”荣贵妃听着,轻轻靠在他肩头,彻底放下了心。
随后几年,陈阳一边让玄十四、玄十五去京城周边寻访孤儿,秘密训练成心腹力量,待他们学有所成,便分批安插进各军之中;一边盯着小皇子赵昉的成长——这名字是仁宗取的,“昉”有光明初现之意,暗含对他的期许。
赵昉的文化课由朝中太傅教导,陈阳不便插手,但武术、骑射与强身健体的功夫,全由玄字卫的精锐负责,陈阳也时常暗中现身,亲自指点他拳脚与应变之术。加上幼时喝了千年钟乳,赵昉不仅过目不忘,身体素质也远超同龄孩童,学什么都又快又好,仁宗看在眼里,对这个独子愈发满意,早早便册立他为太子。
有了太子,宗室里原本跃跃欲试的邕王、兖王,即便暗中与其他宗室争斗,也再没法染指京城中枢的权力;而盛家的明兰、如兰,以及其他曾在剧情里活跃的角色,也随着时光流转,渐渐长大成人,各自走上了不同的人生轨迹。
这些年,陈阳总找些由头去英国公府拜见——或是借军务请教英国公,或是托故送些京郊新采的鲜果、上好的箭矢,一来二去,早已和英国公熟络起来,也常能见到英国公之女张桂芬。
每次见面,陈阳从不过分亲近,只在府中偶遇时温声问好,偶尔递上些合时宜的小物件:春日送她亲手做的驱蚊香囊,秋日给她带京西山谷里采的野蜜饯,冬日则是暖手的银炉。他从不多说什么,只在递东西时眼神温和地看她一眼,偶尔趁无人时提点一句“近日风大,姑娘多添件衣裳”。
张桂芬起初只当他是父亲的晚辈,礼貌回应,可次数多了,见他每次送的物件都合自己心意,且待人始终温和有礼,再想起他偶尔递东西时的眼神,心底也渐渐记下了这个时常出现在府中的身影,每次听说他来,指尖总会不自觉地拢一拢衣襟。
这天,陈阳在官家的垂拱殿偏室暗中值守——此处是官家处理奏折、商议密事的地方,他日常需在此护佑官家安全。待官家批完最后一本奏折,揉着眉心似是想起什么,忽然挥了挥手。
陈阳当即现身,躬身行礼:“官家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