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总,生意场上的道理,你不是最懂吗?价高者得。你能给的,我华天给得起;你不能给的,比如……让她和她的家人彻底安心,我也能给。你说,她该怎么选?难道指望她对你这种动不动就拿人家家人威胁的‘恩客’,讲什么江湖道义,从一而终吗?”
“你——!”
赵鼎坤胸口剧烈起伏,手指着华天,气得浑身发抖。他感觉自己像一只被当众扒光了皮毛的老狐狸,所有的算计、所有的阴狠,都在这一刻被赤裸裸地摊开,暴露在对手和即将到手的猎物面前,成了天大的笑话!他纵横商场多年,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极致的愤怒过后,是一种冰冷的、浸入骨髓的杀意。他死死盯着华天,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
几秒钟的死寂。赵鼎坤脸上的暴怒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只是那平静之下,翻涌着的是足以吞噬一切的暗流。他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丝毫未乱的高级西装领带,动作慢条斯理。
他不再看梅子,也不再看失魂落魄的刘大海,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冰锥,直刺华天。
“华天。”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毛骨悚然的寒意,“你别高兴得太早了。”
他顿了顿,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极其细微、却让人不寒而栗的弧度。
“我们走着瞧。”
说完,他不再有丝毫停留,转身,迈着沉稳却决绝的步伐,径直走出了会议室大门。那背影,如同一头受伤后暂时退入丛林阴影的孤狼,带着无尽的怨毒和即将到来的、更加疯狂的报复。
会议室里,只剩下瘫软在椅子上、面如死灰的刘大海,神色复杂的梅子,以及面色凝重的华天和安徽仔。
安徽仔啐了一口:“妈的,这老小子,临走还放狠话!”
华天看着空荡荡的门口,眼神深邃。他知道,与赵鼎坤的战争,从这一刻起,才真正进入了不死不休的白热化阶段。这条毒蛇的反扑,必定更加凶猛和不择手段。
他转向仿佛被抽走了灵魂的刘大海,叹了口气:“大海,真相往往比谎言更残酷。现在,清醒了吗?”
刘大海缓缓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被愚弄的羞愤、幻灭的痛苦,以及一丝……劫后余生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