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的话音未落，班若已经飞快地收回了手，仿佛被烫到一样，脸上故作镇定，心里把系统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龙灿似乎并未在意这短暂的接触，他拿着那串肉，低头咬了一口，慢慢地咀嚼着。

星光照在他低垂的眼睫上，投下小片阴影。

“味道如何？”班若忍不住问，带着点小期待。

龙灿咽下口中的食物，抬眼看向她，那双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幽深的眸子里，似乎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抓不住。

他点了点头，声音依旧低沉平稳：

“尚可。”

只是简单的两个字，但班若却莫名觉得，比起之前那些“嗯”、“好”，这两个字里似乎多了点什么。

是肯定？还是……别的？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见龙灿将剩下的肉三两口吃完，然后将目光重新投向黑暗的海面，恢复了之前那种绝对的专注与警惕。

班若看着他的背影，耸了耸肩，也回到自己的“烧烤台”前，继续享用她的星空bbq，只是脑海里系统的警报余音还在嗡嗡作响，让她有点烦躁。

“这破系统，真是扫兴……”她嘟囔着，狠狠咬了一口烤蛤蜊肉。

海上的黎明来得悄无声息，只是天际那永恒的辐射云颜色从墨黑变成了更令人压抑的铅灰色。

风似乎比昨夜更大了些，吹得“破浪号”那面破抹布似的风帆猎猎作响，绳索与桅杆摩擦发出的声音也愈发尖锐。

班若是被一阵剧烈的摇晃和甲板上传来的急促脚步声惊醒的。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爬出狭窄的船舱（昨晚后半程她实在扛不住，还是钻进去睡了）～

就看到老鱼叉正站在船头，花白的头发被海风吹得如同狂乱的章鱼触手，他正仰头看着天空，又俯身观察着海面，那张饱经风霜的老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老头儿，一大早的，看啥呢？”

班若打着哈欠问道，感觉船身比昨天晃得更厉害了，她不得不扶住门框才能站稳。

老鱼叉没回头，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要变天了。大的！”

班若心里咯噔一下，睡意瞬间跑了一半。

她顺着老鱼叉的目光看去，天空依旧是那片令人烦躁的铅灰色，云层似乎比昨天更厚、更低垂，仿佛随时会砸下来。

远处的海平面不再是平滑的弧线，而是出现了一种模糊的、如同沸腾般的躁动感。

海水颜色也变得更深，近乎墨黑，波浪的起伏明显变得更加有力，不再是温柔的摇晃，而是带着一种沉甸甸的、想要将船只掀翻的恶意。

“风暴？”班若咽了口唾沫，她在内陆可没见过这阵仗。

“不是普通的风暴。”

老鱼叉终于回过头，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经验带来的锐光，

“是‘噬魂黑潮’，这片海域最他妈邪门的东西之一！云层里带着强辐射尘，海浪能掀翻巡洋舰，水里还会冒出些被黑潮催疯了的鬼东西！”

他啐了一口，“妈的，老子在这片海混了半辈子，这鬼潮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偏偏让你们赶上了！”

这时，龙灿也从船舱另一侧走了出来，他显然也察觉到了环境的异常，眼神凝重。

连一直萎靡不振的玄影，都强撑着从角落里抬起头，耳朵警觉地竖着，动物的本能让它感知到了巨大的危险正在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