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门外吹来,带着一股熟悉的机油味,苏逸站在门口没动。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小鼎,那东西还在微微起伏,像有心跳。
可下一秒,他整个人猛地一晃,像是被什么东西从脑子里狠狠撞了一下。右眼金光骤闪,识海里翻江倒海,残蛟之魂残留的波动还没彻底散去,嗡鸣声在颅内来回冲撞。
“别闹。”他咬牙,一掌拍在石门框上稳住身形,“现在不是抢控制权的时候。”
话是这么说,但他清楚,刚才看到的七处裂隙不是幻象。那些地方正在苏醒,而最危险的那个——湘地古城地下,已经开始吸收活人神志了。
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把杂念压下去。现在不能乱,得先理清头绪。
盘腿坐下,背靠残碑,他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卷轴。封面没有字,只有一道凹陷的掌印,边缘泛着铜绿。这是《九鼎吞天诀》的总纲,也是他从小带在身上的唯一信物。
指尖划过掌印,轻轻一划,血珠渗出,落在卷轴末端。纸面瞬间亮起细密纹路,像活过来一样蠕动了几下,随即展开一幅动态星图。
七个小红点在地图上闪烁,分布在全球不同角落。其中一点格外刺眼——就在中州南部,湘地古城的位置,红光几乎要烧穿纸面。
“首鼎……”他盯着那点,低声念,“果然在这儿。”
记忆回溯到清虚子残魂里的画面:地铁站砖块自动排列成鼎纹,路人无故昏迷,嘴里反复说着“门要开了”。这不是邪祟作乱,是阵法启动前的征兆,地脉能量已经开始逆流。
他手指点在那红点上,卷轴立刻弹出一行小字:“首鼎未封,地脉逆流,承鼎者近则共鸣。”
“近?”他冷笑,“我现在离它几百公里,都能感觉到这动静,等我真到了跟前,还不炸了?”
但没办法,这事躲不掉。父亲当年逃出来,没能阻止仪式重启;现在轮到他,既然知道了真相,就不能装看不见。
而且他知道,其他六处裂隙只是分支节点,真正的大头在古城。只要把首鼎的问题解决,剩下的才有机会逐一击破。
“先提点本事再说。”他摸了摸胸口的布袋,里面还剩一颗果子。
拿出来一看,通体紫红,表面浮着金色细纹,拿在手里温热得像刚从炉子里取出来。这是鼎引果,据说是承鼎人血脉才能催生的东西,一果换一重天。
他没犹豫,直接塞进嘴里。
果子入口即化,一股滚烫的热流顺着喉咙滑下去,刚到胃里就“轰”地炸开,像是有人往他五脏六腑里倒了一锅熔铁。
“操!”他闷哼一声,额头青筋暴起,整条手臂都在抖。
皮肤底下传来密集的“咔咔”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肉下爬行、重组。原本若隐若现的鼎纹开始凸起,颜色由暗金转为青铜,一块接一块隆起,覆盖肩胛、胸膛、手臂外侧。
疼得他差点跪下去,但他死撑着没倒。这种痛他早习惯了,修车时被液压杆砸断过肋骨,被电焊弧光照瞎过眼,哪次不是咬牙挺过来的?
“再硬的螺丝也得拧到底,”他喘着粗气,“何况是命。”
几分钟后,剧痛渐退。他低头看自己,半身铠甲已经成型,关节处有微弱金光流转,像是呼吸一样一明一暗。伸手敲了敲胸口,声音沉实,像在敲铜钟。
“有点意思。”他咧嘴一笑,“以前用千斤顶砸人都嫌不够狠,现在我自己就能当千斤顶使了。”
正说着,远处忽然传来一声钟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