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手,抓起台角那枚瑜伽师留下的铜指虎——那种专供格斗者佩戴的防割护具,厚度接近两毫米,硬度极高。
五指一握。
“咔吧”一声,金属像纸糊的一样塌陷,被捏成一团核桃大小的球,边缘还冒着丝丝白烟。
“啧。”他甩了甩手,把废铁丢进垃圾桶,“以前修车都能把手磨破,现在倒是能徒手拆发动机了。”
他站起身,活动了下肩膀,关节发出清脆的爆响。身体轻得不像自己,每一步落地都没有声音,连踩在积水里都不溅起水花。
他走到角落,掀开防水布,露出一辆老旧摩托车。漆面斑驳,排气管锈了一半,但引擎干干净净,是他亲手组装的玩意儿。
他拆开油箱盖,把剩下那大半杯暗红药液倒了进去。
“咕咚。”
液体滑入的瞬间,油箱内部竟然传出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紧接着,整辆车轻轻震了一下,仪表盘上的指针毫无征兆地跳动起来,最后停在满格位置。
排气管“噗”地喷出一缕蓝焰,转瞬即逝。
苏逸摸了摸车头,低声说:“老伙计,待会儿可得跑快点。”
他转身走向监控屏。画面来自巷口的旧摄像头,黑白影像里,六辆黑色越野车正陆续驶入街区,轮胎碾过积水,稳稳停在巷口两侧。
车身上没有挂牌,但每辆门板都贴着同一个标志——一个篆体“玄”字,外圈围着三道环形纹路,像某种古老阵法的简化图。
“玄门?”他眯眼,“终于舍得露脸了。”
他走回工作台,把机械臂残骸和黑方块一起塞进背包,又顺手抄起一把扳手塞进后腰。然后拿起那本绿色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
空白页上,不知何时多了一行新字。
墨迹未干,写着:
“你吞下的不是解药。”
苏逸盯着那句话,嘴角反而扬了起来。
“我知道。”他合上本子,扔进工具箱,“我吞的是反击的引信。”
他大步走向摩托车,跨上去,一脚踹发动杆。
引擎轰然咆哮,蓝焰再次从排气管喷出,在潮湿的地面上烧出一片焦痕。
他握住油门,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目光死死盯着监控屏幕,看着最后一辆车完成合围,车门开始缓缓打开。
就在这时,掌心的结晶突然剧烈震动,频率变了。
不再是之前的规律脉冲,而是急促的、断断续续的敲击感,像有人在用摩斯密码传递信息。
他低头一看,那团嵌在皮肉里的玉简状物质,正一闪一闪,发出微弱的红光。
不是警告。
是回应。
仿佛另一个遥远的鼎纹,在呼唤他。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监控画面中,一名穿黑风衣的男人下了车。那人站定后,抬头望向摄像头方向,嘴角缓缓扬起。
下一秒,苏逸听见头顶传来细微的“滴”声。
来自他胸前口袋里的信号探测器。
屏幕亮起,数字跳动:07-23-19。
和之前机械臂投放的编号格式一模一样。
但这一次,后面多了一个字母。
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