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味道……

草药混着铁锈，还有一点樟脑丸的陈旧味。

是他养父常年揣在口袋里的那种止痛膏的味道。

小时候发烧，那人总用这药膏给他擦背，说能驱寒。那股味儿早就刻进记忆里，哪怕隔十年也能闻出来。

“爸……？”他嘴唇动了动，声音轻得自己都听不见。

镇魂鼎自动浮现，一道紫光在胸口流转，压下了识海里突然躁动的蛟魂。他知道不能冲动，这地方太邪门，那鼎根本不是炼药用的，刚才那一幕也不像失控，反倒像是……吞了祭品。

可为什么会有养父的气息？

他盯着那口鼎，眼睛一眨不眨。绿雾还在翻，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东西在动，像是人形，又像是别的什么。鼎身的纹路时明时暗，和他手表上的半枚窃运鼎纹遥相呼应，频率一致，像是在传递信号。

屋里的弟子全傻了，有几个跪在地上发抖，还有个想跑，刚摸到门把手，整条胳膊突然扭曲变形，皮肤下鼓起一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往里钻。

“别碰门！”有人尖叫，“阵法锁死了！谁碰谁死！”

苏逸缓缓退到楼梯拐角，背靠着墙，手按在胸口。他知道自己该走，这地方已经不是调查那么简单了，再留下去，可能下一个被拖进去的就是他。

可那股气味还在。

挥之不去。

他低头看了眼手表，表盘上的裂痕更深了，几乎要把那半枚鼎纹切成两半。指针依旧指着鼎的方向，纹丝不动。

“你到底想让我看见什么……”他低声说。

就在这时，鼎内传来一声闷响。

像是有人在敲内壁。

一下，两下。

节奏很慢，但很稳。

苏逸抬起头，目光重新锁住那扇门。

他知道不该信，这种时候任何异常都可能是陷阱。可那节奏……他小时候发烧，养父总会用手指轻轻敲他额头，也是这样，一下，两下，等他睡着为止。

他往前走了一步。

又一步。

直到站在炼丹房门口。

绿雾从门缝里渗出，贴着地面蔓延，碰到他的鞋尖就自动分开，像是避开活物。他伸手握住门把，金属冰凉，但没有触发任何机关。

他深吸一口气，正要推门——

鼎内的敲击声停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缓慢的摩擦声。

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鼎底爬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