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贴着岩壁刮过来,带着一股子硫磺味,吹得人牙根发酸。苏逸贴在峭壁上,右腿一抽一抽地疼,左臂的伤口被热气一蒸,血都快凝成黑痂了。他没动,眼睛死死盯着头顶那三架盘旋的黑机。
探照灯扫过来的时候,他屏住呼吸,把化形鼎催到最弱的一丝波动,体表的鳞片微微泛灰,颜色和身后的岩石几乎融成一片。光柱擦着他肩膀掠过,差一点就照出个人影轮廓。
“再晃悠两圈,你们是不是还得下来请我喝茶?”
他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手指抠进石缝,指甲崩了一角也不管。等第三架直升机终于拉高机身,朝着远处飞走,他才敢慢慢松了口气。
“走了?”
他眯眼盯着天际线,直到那点黑影彻底消失在山脊后头,才一点点挪动身子,顺着陡坡往沟壑底部滑。
每动一下,左臂的裂口就撕开一分,血顺着指节往下滴,在滚烫的石头上“滋”地冒起一小股白烟。他咬着牙,不敢用太多力气,生怕动静太大引来更多麻烦。
到底了。
眼前是一块巨大的青黑色岩石,横在沟谷入口,像一扇关死了的门。石头表面坑坑洼洼,布满奇怪的刻痕——那些纹路他认得,和他手腕上的窃运鼎纹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更大、更深,像是被人用刀一笔笔凿出来的。
“这玩意儿……还带装修的?”
他喘了口气,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汗和灰,伸手就要去碰那石头。
指尖刚触到表面,手腕上的鼎纹突然“嗡”地一震,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住了。紧接着,整块巨石从中间裂开一道缝,裂缝迅速蔓延,像蜘蛛网一样爬满石面。
“靠!”
他猛地缩手,往后跳了半步。
轰隆一声,巨石向内塌陷,碎石滚落下去,露出一条向下延伸的阶梯。台阶由暗红色的岩石砌成,边缘泛着微光,像是埋了什么东西在
“还挺懂仪式感。”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那条幽深的通道,眉头皱了下:“合着我就是个钥匙?按一下门就开了?”
他没急着进去,反而蹲下身,捡了块小石子扔进通道。
石子滚了几圈,没了声息。
“没机关?还是机关懒得理我?”
他又等了十几秒,四周除了热浪翻腾的声音,再没别的动静。远处的山林静得反常,连虫鸣都没有。
“行吧,既然没人拦,那就当你们欢迎我了。”
他撑着膝盖站起来,左腿一软,差点跪下去,赶紧扶住旁边的岩壁稳住身形。体内九尊鼎轮转一圈,焚元鼎勉强提上来一丝热流,让他四肢回暖了些。
他迈步踏上第一级台阶。
脚底刚踩实,脚下那块石头突然微微下沉。
“有诈!”
他反应极快,立刻抽脚后撤。
就在他退开的瞬间,台阶边缘亮起一圈红光,几道符文浮现在空中,闪了一下便熄灭。
“触发了?但没炸?”
他站在原地没动,盯着那道熄灭的符文看了几秒,忽然笑了:“你们这安保系统,是不是欠费了?警报响一半就断电?”
他掏出怀里那块破手表的残壳,轻轻按在手腕的鼎纹上。金属外壳早碎了,可那道纹路还在微微发烫,频率和刚才符文闪烁的节奏差不多。
“原来是这么对频的?”
他闭了会儿眼,试着用血脉里的感应去压一压鼎纹的躁动。几息之后,手腕上的热度降了下来,识海里那股压迫感也轻了不少。
“能调和……说明这地方认‘源’,不认外人。”
他睁开眼,回头看了眼来路。
天已经蒙蒙亮了,可山谷入口这片区域像是被隔绝了一样,光线照不进来,雾气沉沉地压着,空气闷得像蒸笼。
他不再犹豫,重新迈步。
这次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试探着落脚,避开那些边缘发红的台阶。阶梯一路向下,越走越深,两侧岩壁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痕,从中透出淡淡的红光,像是地下有什么东西在呼吸。
走了大概二十米,前方拐弯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