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逸没立刻回答。他在想过去几个月的经历。从修车厂的小工，到能一刀斩断地磁乱流的存在，一切都太快了。他以为是自己够狠够拼，现在看来，更像是被某种更大的规则推着往前走。

“如果九鼎真的是为了镇压龙渊而存在。”他缓缓开口，“那它们为什么会散？是谁打破了封印？”

蛟魂沉默了几息。

“是你先祖。”他说，“三百年前，有人不信这套规矩，觉得九鼎之力该为人所用，不该白白浪费在封印上。他强行拆解鼎阵，取走三尊炼化己身，结果引发地脉暴动，龙渊裂缝扩大七里。那一战死了十七位宗师级高手，才勉强把缺口重新压回去。从那以后，《九鼎吞天诀》失传，鼎也下落不明。”

苏逸心头一震。“那人姓什么？”

“苏。”蛟魂说，“和你同姓。”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

苏逸坐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掐进掌心。他没想到这条线会扯到自己身上。家族里没人提过这些事，父亲只说祖上做过道士，后来断了香火。

“所以我是来还债的？”他声音有点哑。

“你是来续命的。”蛟魂纠正，“天地平衡一旦崩塌，最先遭殃的就是普通人。火山喷发、地震频发、气候紊乱，这些都不是自然现象，是龙渊外溢的影响。你做的每一件事，哪怕看起来只是打架、救人、吞点怪东西，其实都在修补这个系统。你不是欠债，你是补漏的人。”

苏逸闭上眼，脑子里乱成一团。

他不想当什么救世主，也不想背负前世因果。他只想活得自在点，保护身边的人。可现在看来，这条路从一开始就没给他选择的机会。

“我能拒绝吗？”他问。

“能。”蛟魂说，“你现在就可以停下。不再使用断因果鼎，不去追其他八鼎。过几年，鼎纹退化，你会变回普通人。但这片地脉不会再安稳。下次爆发，可能就是全面撕裂。”

苏逸睁开眼，看向主控屏。绿线依旧平稳，像条安静的河。

他知道，自己没法装作没听见。

“你说九鼎之间有共鸣。”他换了个问题，“如果我能激活第二尊，是不是就能看清更多？”

“理论上可以。”蛟魂说，“鼎力同源，一旦双鼎呼应，你的感知范围会翻倍。但风险也大。两股力量在体内碰撞，搞不好会炸经脉。除非你找到与第一尊属性相辅的鼎，否则别轻易尝试。”

“哪一尊合适？”

“御兽。”蛟魂答得很快，“它主控生机，能缓和断因果的死气。而且你最近吞过妖兽内核，体内残留气息很浓，最容易引动。”

苏逸记下了。

他还想再问，但这时太阳穴突然抽了一下，像是有根针扎进去。他抬手按住，额头渗出冷汗。

“怎么了？”蛟魂问。

“那股波动……动了。”苏逸咬牙，“它朝我这边看了。”

蛟魂声音立刻紧了：“收意识！别让它锁定你！”

苏逸猛地抽回探入地底的感知，整个人晃了晃，差点从椅子上栽下去。胸口一阵闷痛，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住了一瞬，又松开了。

他喘着气，手撑在操作台上。

“它知道我在看它。”他说。

“当然知道。”蛟魂低声道，“鼎灵本就是由历代承鼎人的执念凝聚而成。你用了断因果鼎，就等于在它面前亮了相。现在它醒了，接下来不会只是试探。它会找机会，把你拖进去。”

苏逸抬头，盯着屏幕上的绿线。

那条线依然平稳。

但他知道，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