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门在身后合拢,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通道里的热浪扑面而来,墙壁上的暗红纹路像是活的一样,随着他的脚步微微跳动。苏逸往前走,每一步都踩在发烫的地面上,脚底传来灼烧感。
他没停下。
引力干扰器已经失效,刚才穿过走廊时就被高温烧坏了核心。现在他只能靠自己。肩头的裂纹还在隐隐作痛,焚元鼎的气息断断续续,像是一口气吊着没散。但他知道,不能再等了。
前方豁然开阔。
一片赤红翻滚的熔岩湖出现在眼前,热气扭曲了视线。湖中央有个孤零零的石台,悬浮在半空,离岸边有十几米远,底下是沸腾的岩浆。没有桥,也没有支撑结构,那平台就像是凭空停在那里。
苏逸站在边缘,盯着那片火海。
就在这时,肩上的鼎纹突然灼烧起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他闷哼一声,单膝跪地,手掌撑住地面。一股力量从血脉深处涌出,顺着经脉往上冲,直逼头顶。
一道虚影在他面前凝聚成形。
半透明的蛟龙盘旋在空中,鳞片残缺,龙角断裂,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它低头看着苏逸,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来了。”
苏逸喘着气,“你是谁?”
“我是你体内的东西。”蛟魂低语,“也是这地方唯一的守门人。”
“反重力核心在哪?”
蛟魂没回答,只是抬起爪子,指向熔岩湖中心。“在
“什么意思?”
“以命为烛。”蛟魂的声音平静,“点燃归路的人,得把自己的命扔进去。不是跳下去就行,是你得让这片熔岩吞了你,还得活着回来。”
苏逸沉默了几秒,“我现在的状态,下去就是真死。”
“我知道。”蛟魂缓缓落下,悬在他面前,“你身上两个鼎纹都在崩。焚元过载,化形裂开。再动一次,可能整条经脉都会炸。”
“那你让我跳?”
“因为你体内有九鼎。”蛟魂说,“你不是普通人。你吃过雷,吃过光,吃过机器的心脏。但你从来没试过吃地脉本源。这片熔岩,是月核漏出来的火种,是最原始的力量。你要想过去,就得把它当成饭吃下去。”
苏逸冷笑,“听起来像送死。”
“两千年前,我也这么觉得。”蛟魂闭上眼,“可最后,我还是跳了。我没成功,所以只能留在这里,等下一个能吃下它的。”
苏逸盯着那片翻滚的岩浆,脑子里闪过很多事。他在修车铺换机油的日子,第一次吞下妖兽内核时五脏六腑像被撕开的感觉,还有陈梦瑶递给他那个箱子时的眼神。
他抬起手,掌心朝上。
指甲划过皮肤,血珠冒出来,滴向熔岩。
血没蒸发。
它落进岩浆的瞬间,周围的火流竟然退开了,像是避开什么不该碰的东西。一圈涟漪扩散出去,湖面短暂平静了一瞬。
苏逸笑了下,“看来它认我。”
蛟魂睁开眼,“那就别说了。”
苏逸脱掉外层护甲,只剩贴身作战服。他看了眼肩头的裂纹,深吸一口气,纵身跃下。
高温在接触身体的刹那爆发开来。皮肤瞬间焦黑,头发烧没了,耳朵里全是滋滋的声响。他张嘴想喊,却发现声音被熔岩堵了回去。整个人像是被塞进了炼钢炉,骨头缝里都在冒烟。
就在意识快要断掉的时候,蛟魂俯冲而下。
那道虚影缠住他全身,像一层薄膜把他裹住。剧痛减轻了一些,但压力更大了。岩浆开始往他嘴里灌,顺着喉咙往下流。他本能地抗拒,可马上想到蛟魂的话——不是让它吞你,是你得吞它。
他咬牙,主动张开嘴。
一股滚烫的洪流冲进体内,直奔丹田。九鼎同时震动,前七尊疯狂运转,过滤杂质,但第八尊始终不动。那是掌雷劫的位置,在胸口偏左,一直沉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