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逸盘坐在地上,双手贴着膝盖,呼吸平稳。刚才那阵细微的调整让他察觉到身体有些发沉,像是长时间没动弹,肌肉都僵住了。他没急着继续,先让自己静下来。
化形鼎在血脉里轻轻震动,那种感觉还在。之前模拟出的粒子成功混进沙流,节奏被打乱了一瞬,底部的光晕也比先前明显了些。他知道这条路没走错,但也不能太贪快。
他闭上眼,镇魂鼎缓缓运转,识海里的波动一点点被压下去。刚才连续凝聚五枚粒子,精神消耗不小,脑子有点发木。现在得把状态拉回来,不然下一步容易出岔子。
三分钟后,他睁开眼,手指微微动了下。指尖泛起一丝银光,很淡,像露水刚沾上皮肤时的颜色。这一次他不打算再追求完美复刻,而是改用短频快的方式,一次只输出一小段能量,频率对准沙漏的节奏,连续送出去。
第一枚模拟粒子成型,只有头发丝那么细。他用御兽鼎托着它,慢慢推向沙漏入口。这次动作更轻,像是怕惊动什么。
粒子靠近沙流边缘,轻轻一滑,融了进去。没有停顿,没有波动,就像本来就在那里一样。
第二枚紧跟着上去,速度比前一次快了半拍。这次他感觉到开龙渊鼎又震了一下,不是警告,像是点头。
第三枚、第四枚接连注入,每一粒都顺着原来的轨迹落下。沙漏的节奏开始出现微小的迟滞,原本每十粒一组的间隔变得不太稳定,偶尔会多出半秒的空白。
底部的光晕越来越清晰,已经能看出一个竖立的轮廓。宽约一人,高两米,边缘不断有碎光剥落,又重新聚拢。那不是实体门,更像是某种通道正在成形。
苏逸没停手。他知道自己不能等它自己成形,必须持续施压,才能让这扇门稳定下来。
第五枚粒子升空时,右臂那道银线突然热了一下。不是疼,是温的,像有热水从里面流过。他低头看了一眼,发现那条细纹比刚才淡了不少,几乎快要看不见了。
他没多想,继续操作。第六枚粒子缓缓靠近沙漏顶部,融入沙流。这一次,沙漏的流动明显慢了一截,原本流畅的银沙像是卡了一下,才继续下落。
第七枚、第八枚接连注入。他的手法越来越熟,化形鼎的掌控也更稳。每一次粒子进入,底部的光晕就亮一分,形状也更完整。
第九枚刚成型,沙漏顶部的细柱忽然晃了一下。幅度很小,如果不是一直盯着,根本注意不到。紧接着,下一粒银沙穿过柱心时,轨迹偏了零点一度,像是系统在自动修正运行路径。
苏逸的手停在半空。
他知道,规则系统察觉到了异常。但它没有反击,也没有排斥,只是在调整自己的逻辑链,试图把外来变量纳入计算范围。
这反而让他松了口气。
只要不炸,就有机会。
他把第九枚粒子撤回来,没再强行注入。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已经摸清了系统的反应机制——只要你不动粗,不强行打断,而是顺着它的节奏一点点渗透,它就会把你当成运行环境的一部分,而不是入侵者。
他重新闭眼,调息一分钟。这一次他不再单独依赖化形鼎,而是让焚元鼎配合供能,把能量输出分成多个小段,每一段都带着相同的频率特征,像是一串密码信号,连续不断地发送过去。
睁开眼时,他直接开始第十枚粒子的凝聚。这次他加快了速度,三秒一枚,连续释放。五枚模拟粒子在空中排成一条直线,依次飞向沙漏入口,像五颗微型流星,悄无声息地融入银沙。
沙漏的流动终于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变化。原本稳定的下落节奏变得迟缓,每一粒沙之间的间隔拉长了近三成。银沙穿过细柱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像是水流进了粘稠的液体里。
底部的光门轮廓已经非常清晰,边缘的碎光不再散乱,而是开始绕着门框旋转,形成一道微弱的环形光带。门内一片模糊,看不清通向哪里,但能感觉到一股轻微的吸力,像是另一端的空间在召唤。
苏逸看着那扇门,心跳快了一点。
他知道这通道还不稳定,贸然进去可能会被中途切断,甚至被甩进未知时空。但现在至少证明了一件事——他的方法是对的。
他没停下。反而加大了输出强度。这一次他让化形鼎全功率运转,把能量压缩成更细的波动,不再是单点注入,而是像撒网一样,连续释放十几枚低量级但频率一致的模拟粒子,覆盖整个沙漏顶部区域。
这些粒子没有直接冲进沙流,而是在周围漂浮,像是在建立一层隐形的干扰场。它们不破坏规则,只是让规则的执行效率降低。
沙漏的流动进一步放缓。银沙下落的速度几乎降到原来的一半。底部的光门不仅亮度提升,高度也开始微微扩张,顶部多出了十几公分的空间。
苏逸额头渗出一层汗。长时间高负荷运转让神魂有些发胀,脑袋里像是塞了团棉花,耳朵也有点嗡嗡响。他知道这是过度使用的前兆,但他不能停。
只要再撑一会儿,这扇门就能撑住足够的时间,让他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