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顺就不真实。”他说，“上次蛟魂给我留的记忆里提过一句，平衡易碎。越是看起来完美的东西，越容易从内部裂开。”

陈梦瑶没接话，只是看着他。她知道他不是多疑的人，但他每次说这种话，后来总会应验。

“你打算怎么办？”她问。

“等。”他说，“等所有人走了，我再单独测一次阵法。这次我要从最底层的数据开始查，看看到底是谁在动我的阵。”

陈梦瑶起身走到门边，“那我先去训练场转一圈，让他们按时轮休。你也别熬太久。”

“去吧。”他挥挥手，“回头见。”

门关上后，控制室安静下来。苏逸没动，手指还在面板上，眼睛盯着那条平稳的波形线。他知道陈梦瑶一走，他就自由了。没人盯着他喝水，没人劝他休息，他可以安心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重新闭眼，意识再次沉入血脉。九鼎缓缓转动，焚元鼎的火在经脉里游走，镇魂鼎压着识海波动，融兵鼎吸收着空气中逸散的能量碎片……一切看似正常。

可就在他准备深入探查时，眼角余光扫到屏幕一角。

波形图又跳了一下。

这次比刚才更短，0.02秒，方向相反。

他猛地睁眼，手指迅速调出历史记录。可等他放大那段数据时，那条线已经恢复平静，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他盯着屏幕，手没动。

三分钟后，他又看到了一次。

同样的幅度，同样的位置，像是某种规律性的脉冲。

“不是偶然。”他低声说。

他没叫人，也没报警。只是默默记下了时间和频率，然后打开本地日志，新建了一个加密文件夹，把这几段异常数据单独存了进去。

做完这些，他靠在椅子上，闭上眼，像是睡着了。

实际上，他在等。

等天黑，等人走，等整个学院安静下来。

到时候，他会一个人回到这里，打开这个文件夹，顺着这条线，找到那个不该存在却一直在动的东西。

而现在，他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门外传来脚步声，节奏很轻，是陈梦瑶回来了。

她推开门，看见他还坐在那里，手里握着水杯，呼吸平稳。

“睡着了？”她小声问。

苏逸没睁眼，只是抬起一只手，轻轻摇了摇。

陈梦瑶走过来，把一件外套披在他肩上。“别太拼，后面还有硬仗。”

“我知道。”他睁开眼，声音很轻，“但我得先把自家车子修明白，才能上路打仗。”

她笑了笑，“那你修吧，我在外面等你。”

说完，她转身离开，门轻轻合上。

苏逸低头看了看肩上的外套，又看了眼屏幕。

波形图第三次跳动。

这一次，他嘴角微微动了一下。

手指在键盘上敲了个快捷键，把刚才的数据自动备份到私人存储区。

然后他坐直身体，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水已经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