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郭汾和靳百川对立而站。
阵风吹来,靳百川衣袂飘起,青衫之下,是略有瘦弱的骨相,但却掩饰不住他的俊朗之姿。
少年人站在数以百计的各家学子中央不卑不亢。
他自幼学儒,身兼儒家之长,只要愿意未来就是一国之相。
十年的学术浸染,浑身都是可见的书生之气。
“拜见郭祭酒”
靳百川躬腰行礼,温润得体,四周皆是读书人,可没有一个读书人的气质能与他媲美。
不说其他,光是这份气度和这份大雅就足以让郭汾欣赏。
“百川,你数年来几乎很少踏出德明堂一步,往日里也只有学生找你辩学,你却从来不会无故参与任何学宫内的活动”
“今日百家辩学,以儒释道三家为主,你此次前来莫非要以儒家学子身份参与辩学?”
靳百川闻言淡然一笑,拱手回道:“祭酒,今日百川前来是要和祭酒辞行的”
“这十年来师父逍遥远游行踪飘忽不定,我曾与师父约定十年之后下山游历”
“现如今十年之期已满,身为稷下学宫的一员,我自是应该向祭酒说一声告辞再走的”
郭汾袖中的拇指一顿,他属实没有料到会是这种结果。
如果推算无误的话,现如今眼前少年已经是逍遥天境的实力了。
若是虚空而来的那把宝剑正是他手中所握之剑的话,那这少年已然有了剑仙的实力。
稷下学宫虽然多年来名声显赫,可毕竟经历太多朝代早已不如当初辉煌,要是学宫内有一剑仙坐镇的话。
未来想要重振稷下学宫的辉煌未尝不会实现,郭汾的本意自然是想让靳百川留下的。
“百川,你身为稷下学宫的学子,想要离去我自是不会阻止,只是...你要明白,当年你师父走的匆忙,有很多事情还未来得及处理”
“你既为李长生的弟子......”
其余的后话郭汾没有继续说下去,这就是故意要留出想象的余地给靳百川来猜测。
目的就是希望能借着这种言辞将他可以留在稷下学堂,之后的待遇或者官职全部都好商量。
“祭酒,学生明白祭酒的意思,只是学生必须遵从师意,离开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烦请祭酒理解”
郭汾知道想要把他留下来的话怕是有一定的难度,此时他看向一旁的曲博士,只需一个眼神对方立刻会意。
曲博士大步迈前指向靳百川,颇为苛责。
“靳百川,你要明白,这里可是稷下学宫,不是什么你想来便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你想离开这里,可以,只要能辩学赢过我们的弟子,随你下山”
此话一出人群中难免传出一阵笑声。
人人都知道他靳百川是儒学弟子,可现如今的祭酒是道家出身。
现在的稷下学宫,道家第一,释家第二,儒家已经沦落到了第三。
儒学辩学这些年他的成绩不用言说,可要是想离开稷下学宫辩学赢了的话,就得从道学和释学上获得头筹。
儒学比不过你,别的还能没有机会吗?
靳百川明白,这些都只不过是他们的套路而已,目的就是不想放他下山。
不过没事,谁说他这些年读书就只看儒学典籍了?
“既然博士这么说了,那便比吧”
靳百川回答的干脆到让曲博士有些哑口无言。
这小子究竟懂不懂在说什么啊!这可是稷下学宫,这里的道学和释学怎么是他一个小弟子就能理解的。
历年来的辩学哪一次不是震惊江湖朝堂,他竟然应承的如此痛快。
这种话有名望的大家说出无碍,可若是寂寂无名的小弟子说出的话自然有人就要愤愤不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