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内力，如同，涓涓细流，流遍他的四肢百骸，让他，那因为毒素而，灼痛的经脉，舒服了许多。

“谢谢。”萧瑟，低声说道。

李寒衣，没有看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王行之，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虽然，前路凶险，但，至少，殿下的身边，还有，这样一群，可以，生死相托的伙伴。

“王兄，”萧瑟，忽然，睁开了眼睛，看向王行之，“你，给我讲讲，稷下学宫吧。”

“稷下学宫？”王行之，愣了一下。

“对。”萧瑟点头，“书圣前辈，只说了，那里的‘浩然正气’，很霸道。但，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我，一无所知。”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既然，那里，是李长生的，主场。是他，为自己，准备的“炼丹炉”。

那自己，就必须，在踏进去之前，把这个“炼丹炉”的，构造和原理，弄得，清清楚楚。

王行之，沉吟了片刻，整理了一下思路，缓缓开口。

“稷下学宫，始建于，前朝。距今，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

“它，是天下，所有读书人的，圣地。也是，儒家思想的，发源地。”

“千百年来，无数的，大儒和先贤，在那里，讲学、辩论、着书立说。他们的思想，他们的精神，他们的意志，都，一点一滴地，融入了，那片土地。”

“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股，磅礴的，精神力场。这，就是，书圣前辈所说的，‘浩然正气’。”

“这股力量，至纯至阳，至刚至正。对于，邪魔外道，有着，天生的，克制作用。寻常的鬼魅，甚至，连学宫的范围，都无法靠近。”

“但同时，”王行之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它，也具有，极强的，‘同化’特性。”

“任何，进入学宫的人，都会，不自觉地，受到它的影响。心性，会变得，平和，守礼。思想，会趋向于，中正，仁和。”

“这，听起来，不是挺好的吗？”雷无桀，插嘴道。

“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好事。”王行之，摇了摇头，“但对于，殿下您，这样，身负，王者霸气，和不屈意志的人来说，却是，最危险的。”

“因为，它，会磨平您的，棱角。会，洗去您的，‘自我’。”

“它，会像，温水煮青蛙一样，在您，不知不觉中，将您的意志，同化成，它的一部分。”

“到时候，您，就不再是，永安王萧瑟。”

“而是，一个，满口‘仁义道德’，心中，再无，半点波澜的，‘圣人’。”

“一个，完美的，傀儡。”

王行之的话，让雷无桀和李寒衣，都感到了，一阵，不寒而栗。

这种，杀人于无形的，精神同化，比任何，刀光剑影，都更加，可怕。

“我明白了。”萧瑟，听完，却依旧，很平静。

他，缓缓地，展开了手中的折扇。

火光，映照着，扇面上那，四个，铁画银钩的，大字。

“我命由我。”

“他，有他的，千年‘浩然正气’。”

“我，有我的，‘我命由我’之道。”

“我倒要看看，是他的‘圣人之道’，能同化我。”

“还是，我的‘王者之道’，能驾驭它！”

萧瑟的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这一战，不仅，是与李长生的博弈。

更是，一场，意志与意志的，终极对决！

就在这时，一直，在庙门口，负责警戒的姬雪，忽然，快步，走了进来。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凝重。

“王爷，”他，单膝跪地，沉声说道，“山里，有动静。”

“我们的人，在前面，发现了一支，奇怪的队伍。”

“他们，好像，也是，要去，稷下学宫。”

“而且，他们的首领，您，可能，认识。”

“是谁？”萧瑟问道。

姬雪，抬起头，一字一顿地说道：

“雪月城，大城主，百里东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