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万一!”黑袍人打断他,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冰冷,“计划照旧。‘钥匙’我们已经有了替代品,虽然不如原版界钥,但配合城内布置,足以在关键时刻干扰核心,甚至……引动‘终末烙印’反噬!届时,无论那丫头是死是伤,核心都将彻底暴走,这座城……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玄鉴闻言,身体微微一颤,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被狠厉取代:“……明白了。城卫军中,已有三成是我们的人。阵枢塔的轮值名单,三日后会轮到我们的人值守关键岗位。”
“很好。”黑袍人满意地点点头,“耐心等待吧。当‘归墟潮汐’下一次达到峰值,便是我们行动之时。在这之前,不要再去招惹那丫头,免得打草惊蛇。”
话音落下,黑袍人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般,缓缓消散在原地,仿佛从未出现过。
玄鉴独自站在昏暗的石屋内,脸色变幻不定。他走到墙边,抚摸着冰冷粗糙的墙壁,眼中闪过一丝对往昔的追忆与痛苦,但最终,这一切都化为了一丝决绝的疯狂。
“星枢宗……早已该亡了。这虚假的薪火,就由我来亲手熄灭吧……”
……
观星塔内,时间悄然流逝。
崔明月这一入定,便是整整七日。
七日间,她周身气息时而如亘古死寂的深空,时而又如初开鸿蒙般孕育生机,灰黑与混沌二色道韵在她体表交织流转,眉心那点灵光愈发凝实、璀璨。戮星剑横于膝上,剑身星纹与寂灭剑意亦在与主人一同呼吸、蜕变。
炎煌寸步不离,偶尔能感觉到塔外传来一些细微的能量波动和隐约的人声,似乎是玄玑长老在清理一些不安分的因素,但都被周天星辰大阵隔绝在外,未能影响到塔内分毫。
第七日深夜,崔明月周身流转的道韵骤然一敛,尽数归于体内。她缓缓睁开双眼。
眸中,左眼依旧漆黑,却不再令人感到绝望,反而如同包容一切终结的宁静夜空;右眼混沌,却不再混乱,而是蕴含着秩序新生的无限可能。
她的气息彻底稳固在了元婴初期巅峰,但给人的感觉,却比许多元婴后期修士更加深邃、危险。她对寂灭新生之道的领悟,已然更上一层楼。
“醒了?”炎煌立刻察觉,关切问道,“感觉如何?”
崔明月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感受着体内澎湃而圆融的力量,以及神识中多出的那些关于星辰、空间、创世的玄奥知识碎片,轻轻点头:“前所未有的好。虽未完全消化,但已初步理顺。可以尝试了。”
她看向空中那依旧黯淡的星枢核心投影,眼神坚定。
是时候,去触碰那沉睡万古的星枢本源,直面那名为“终末”的烙印了。
她能否成功,不仅关乎自身使命与道途,更关乎这座孤城,乃至更广阔星域的未来。
暗处的棋子已然落下,而她,必须以身为棋,破此危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