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霄撇撇嘴,不情不愿地挨着他坐下。可屁股刚沾着石床,就觉得像坐在扎人的冰碴上
先是右腿麻,换个姿势左腿又酸,没片刻安稳。她抓着石床的边缘扭来扭去,活像条离了水的鱼。
“这也太无聊了……”她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里满是委屈,“还不如让我去爬崖呢!”
沧溟依旧垂着眼,岩洞的空气里却突然凝结出淡蓝的光字:“止语静心”。
那光轻轻落在赤霄身上,她的身体立刻像一层冰壳瞬间收紧,顿时动弹不得,连话都堵在喉咙里,只能瞪着眼睛,憋得脸颊通红。
这一下,时间仿佛被拉得无限长。洞外的风雪声成了唯一的背景音,敲在屏障上,“簌簌”的,像在数着秒过。
赤霄从最初的焦躁,到后来的麻木,再到最后连眼皮都懒得抬,只觉得屁股底下的石床越来越硬,浑身的骨头都在叫嚣着要活动。
直到天色渐暗,岩洞里的微光染上墨色,沧溟才缓缓睁眼。
那层光壳“嗡”地散开。赤霄“咚”地倒在石床上,手脚并用地蹬着:“呀呀呀!我的脚断了!”
沧溟没理她的夸张,起身在岩洞里缓缓踱步。
他抬手、屈膝、旋身,动作慢得像被放慢了倍速,看似绵软无力,一套拳打下来,竟没半点声息,只有衣袂扫过冰面的微响。
赤霄蹬着腿缓了半晌,渐渐觉得腿上的麻意散了。
她看着沧溟收势的动作,撇了撇嘴:“没想到打坐比挨灵鞭还难受……也太憋人了。”
“你还是教我别的吧?”她一骨碌爬起来,眼里又燃起期待,“这实在太无聊了!。”
沧溟侧过身:“刚才那套拳,你试试。”
赤霄立刻学着他的样子抬手、屈膝,动作学得有模有样,还故意加了几分力道,拳头砸在空气里,发出“呼呼”的响。“这也太简单了吧?”
“动作是形,气是骨。”沧溟的声音很轻,“你试试运气,不是蛮力,是让气息顺着经脉走,像水流过石缝那样。”
他顿了顿,看着她茫然的脸,又道,“心静了,才能感觉到气的流动。就像你能听见风,不是因为风够大,是你够静。”
赤霄听得云里雾里。余末也总说她练体术全凭蛮力,可她摸遍了浑身的筋脉,也没找到那所谓的“气”在哪,就像抓不住风里的沙。
两人就着剩下的浆果垫了垫肚子,岩洞渐渐沉入黑暗。
沧溟又在石床边坐下,指尖凝起微光:“需要我帮你吗?”
“别别别!”赤霄赶紧盘腿坐好,腰杆挺得笔直。
“我自己来!”她可不想再被那光壳箍着,像只待烤的红薯。
沧溟闭上眼,很快就静得像尊石像。赤霄学着他的样子,但浑身像长了刺,身子扭来扭去
“可以把注意力放在呼吸上”沧溟冷不丁说了一声,又陷入沉默中。
赤霄努力把注意力放在呼吸上,起初还是坐不住,可听着身边沧溟轻缓的呼吸,听着洞外风雪撞屏障的“簌簌”声,她渐渐静了些。
恍惚间,真觉得有股极细的暖流,从心口慢慢往下淌,像赤血果的汁水,温温的,顺着血脉往四肢漫。
可没等她抓住那股感觉,眼皮就开始打架。
她晃了晃脑袋,想撑住,身子却一歪,“咚”地倒在石床上,拽着沧溟的衣角,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