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玲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地砖上:奴婢冤枉!谢采女这是要冤死奴婢啊!她猛地抬头,眼中含泪,就因奴婢是夏国人,便可随意指认吗?
贺兰淑媛手中的茶盏坠地,碎瓷四溅。她脸色煞白,纤细的手指死死攥住裙裾:谢采女,你...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白玲她只是个普通的宫婢,担不起杀人的大罪。
皇后凤眸微眯,指尖在扶手上轻叩:谢采女,若无实证便诬陷他人,可是罪加一等。她转向皇帝,陛下以为呢?
曲应策唇角噙着笑,眼底却一片冰冷:皇后说得极是!
谢天歌不疾不徐地理了理衣袖:沈美人死于窒息,脸上指痕极淡。她抬眼看向皇后,娘娘验过尸,可是如此?
皇后神色微变,缓缓点头。“的确!”
满殿众人屏息凝神,连铜漏滴答声都清晰可闻。
你未见过尸体。曲应策突然冷声打断,眸中寒意骤现,如何知晓得这般详细?
谢天歌指尖轻抚袖口绣纹,不着痕迹地岔开话头:从指痕的位置可判断出,凶手大约身高五尺。大多数男子身高很少只有五尺,所以我推断凶手大概率是个女子,力大、擅绣工,且...她目光如刃,直刺白玲,手上必有抓痕。
淑妃淡淡道:既如此,看看白玲姑娘的手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贺兰淑媛霍然起身,夏国珠钗乱颤:白玲,快给她们瞧个明白,免得你被人误会!
白玲颤抖着挽起衣袖,露出的手腕光洁如新。
贺兰淑媛长舒一口气,眼角还噙着泪花,声音突然有了底气:谢采女,这下你还有何话说?
谢天歌唇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锐光。
她突然抄起案几上的茶盏,在众人惊呼声中,将茶水尽数泼在白玲右臂上——
白玲失声惊叫。
贺兰淑媛檀口微张,呆立当场。
不等二人反应,谢天歌一把攥住白玲的手腕,用衣袖狠狠一擦。三道狰狞的血痕顿时在雪肤上显露无遗,结痂的伤口被茶水浸得发白,分明是新鲜的抓伤!
这......贤妃手中的茶杯地落地。
谢天歌蹲下身子,与瑟瑟发抖的白玲平视:说说看,这几道血痕是怎么来的?她的声音轻柔,却让满殿之人都屏住了呼吸。
白玲拼命往后缩着身子,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昨夜...昨夜司库房起火,惊了娘娘的爱猫,奴婢去安抚时被抓伤的......
莲美人突然插话,那为何要用脂粉遮掩?
夏国规矩...白玲声音发颤,带伤伺候主子是失仪...方才听谢采女说起血痕,奴婢怕被误会...她突然扑倒在贺兰淑媛脚边,娘娘明鉴啊!
贺兰淑媛脸色煞白,颤抖着嘴唇:夏国...确实有此礼制...她转向皇帝,泪眼婆娑,求陛下明察......白玲她从小伺候我,从无过错,这血痕定是巧合。
谢天歌冷笑着站起来,从怀中缓缓取出那条带血的帕子——正是她昨夜从凤藻宫偷梁换柱带回的证物。素白的绢帕上,字绣得歪歪扭扭,却在转折处暗藏了几处独特的针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