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校场,烈日当空。
谢绽英一身戎装,身姿笔挺如松,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眼前这群身份特殊的“新兵”。
他亲自示范、讲解,要求几个小队反复进行队列练习、基础操练和兵器演练。
几轮下来,谢绽英便敏锐地察觉到一个事实——这些基础的军队操练,对于自幼便接受严格武艺和仪态训练、每日习文练武甚至比普通军士还要刻苦的皇子们来说,几乎多此一举,毫无难度。
他们只需稍作示范,便能做得标准规范,仪态无可挑剔,仿佛天生就带着统御千军的气度。
尤其是三皇子曲应策,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利落,带着一种冷冽而高贵的力量感,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真正叫苦不迭的,是每个队伍里那几位出身书香门第、手无缚鸡之力的凑数成员。
不到半个时辰,他们已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脸色发白,握着长枪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仿佛下一刻就要瘫软在地。
傅绿水动作标准,一招一式都透着力量与技巧的完美结合,神情专注而认真,显然家学渊源深厚。
谢天歌做起这些操练来,熟练得仿佛已经重复了千百遍,每一个转身、每一个步伐都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驾轻就熟,流畅而充满韧性。
曲应策有些意外地发现,真正操练起来的谢天歌,与方才分组时那副蔫头耷脑、百般不情愿的模样判若两人。
此时的她,动作迅捷,眼神专注,眉宇间飞扬着一种逼人的英气,竟有几分…沙场女将的飒爽风姿,仿佛军营和战场才是她的天下。
尽管谢天歌需要完成双倍的任务量,但她似乎并未显露出多少疲态。
谢绽英对此心知肚明,这点训练量对于谢天歌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辛苦事。
两个时辰的严格操练终于结束。
曲应策依旧身姿挺拔,不见丝毫疲态。
其他几人多多少少都露出了倦容,尤其是那几位文弱伴读,几乎是拄着长枪大口喘息,眼看就要支撑不住。
谢绽英冷冽的声音响起:“今日操练到此为止。各自用膳。每组二号牌者,今晚学习守夜巡营;三号牌者,去打扫马棚。解散!”
众人刚要散去,却听见谢天歌清脆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带着明显的不满:“谢将军!我不要打扫马棚!我可以去巡逻守夜!”
谢绽英头也没回,声音冷硬,不容置疑:“今日抽到便是抽到。规矩就是规矩,马棚总要有人打扫。今日打扫,明日便可轮换其他任务。执行命令!”
谢天歌被这话噎得哑口无言,只得哭丧着脸,气鼓鼓地一跺脚,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自己的营帐方向冲去,背影里都写满了“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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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路疾行,心里还在为那该死的马棚差事郁闷,远远却看见自己营帐门口,竟斜倚着一个身影!
那人穿着一身雍国最常见的家仆短打衣裳,手里却颇为违和地托着一个摆放着几个白面馒头和一壶清水的木质托盘。
最扎眼的是他那一头微卷的棕发和鬓边的小辫,依旧是北疆的样式。他脸上挂着一抹极其邪魅玩味的笑容,正懒洋洋地靠着她的帐门。
不是赫连誉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