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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纨绔觉醒.八(2/2)

李之源眉心那融入金叶的位置,毫无征兆地,微微一热!

随即,一道极其微弱、淡得几乎肉眼难以察觉的金色光晕,在他眉心皮肤下一闪而逝!

与此同时,一股无形无质、却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古老、威严、甚至有一丝凛冽锋锐气息的波动,以他的眉心为中心,骤然扩散而出!范围极小,仅仅笼罩了他身前方寸之地!

首当其冲的,就是那只伸过来的枯瘦手掌!

“呃啊!”

老道士如同被一根烧红的针狠狠刺中了指尖,又像是触碰到了某种极度排斥他的、充满威严的屏障,猛地发出一声痛苦短促的闷哼!伸出的手如同触电般剧烈一颤,整个人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了一把,踉踉跄跄地向后倒退了好几步,“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他抬起那只仿佛被灼伤刺痛的右手,看着微微颤抖的指尖,再抬头看向李之源时,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惊骇、难以置信,以及一种更深层次的、仿佛源自灵魂的恐惧!

刚才那是什么?!

那股气息……那股威严……那种仿佛来自上古、凌驾于万物之上的冰冷锋锐之意……虽然极其微弱,只是一闪而逝,但却让他从骨子里感到战栗!那是他青牛观传承中记载的、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那种力量的气息?!怎么可能出现在一个养尊处优、看似顽劣的王府小王爷身上?!

难道……难道金叶已经……?!

老道士坐在地上,望着同样一脸懵逼、摸着眉心、似乎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李之源,整个人都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王强的拳头停在了半空中,他疑惑地看了看跌坐在地、一脸惊骇如同见鬼的老道士,又看了看只是后退一步、满脸茫然的李之源,挠了挠头,瓮声瓮气道:“源哥儿……俺还没碰到他呢……”

李之源也彻底懵了。

他刚才只觉得眉心一热,然后那老道士就像被什么东西蜇了一样自己弹开了?

怎么回事?

他再次摸了摸眉心,那里依旧光滑平整,没有任何异常。但刚才那股莫名的热流,以及老道士那惊骇欲绝的表情,却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里。

还有身体里那丝挥之不去的清凉舒适感……

这一切,都和他撕开那本破册子后飞出的金色叶片有关!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李之源低下头,目光落在了手中那本被撕开一道大口子、此刻显得更加破败不堪的旧册子上。

册子的封面在昏暗的光线下,隐约可见几个早已褪色模糊的古篆字迹……

似乎……不再是纯粹的晦气和倒霉了。

一种莫名的、难以言喻的好奇和探究欲,第一次压过了他对这些“破书”的厌恶和烦躁,在他那颗充满了铜臭和纨绔思想的小小心灵里,悄悄地探出了头。

王强的拳头还悬在半空,他看着跌坐在地、一脸活见鬼表情的老道士,又扭头看看自家小王爷那张写满“我是谁我在哪”的茫然小脸,铜铃大的眼睛里充满了困惑。

“源哥儿……俺……俺真没碰着他……”王强瓮声瓮气地解释,还晃了晃自己砂锅大的拳头,以示清白。他这拳头还没挨着呢,这老道士怎么就自己飞出去坐地上了?莫非是年纪太大,腿脚不稳?

程度也凑了过来,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满是惊奇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源哥儿,你这……你这什么时候练成隔空打牛的功夫了?教教我呗?”他以为李之源用了什么他不知道的阴招。

李之源自己还懵着呢!他下意识地又摸了摸自己的眉心,那里平滑依旧,刚才那一下微热和奇异的感觉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只是错觉。但老道士那惊骇欲绝的表情和触电般弹开的样子,却又真实得不能再真实。

还有……身体里那股挥之不去的清凉感和减轻了的胸闷……这一切,都指向那枚诡异融入他眉心的金色叶片!

那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李之源的目光再次落回手中那本破册子上。这一次,他仔仔细细地打量起来。册子很薄,封面是一种暗沉沉的、非纸非革的材质,摸上去有种奇特的韧性,也难怪他刚才没撕动。上面用某种古老的颜料写着几个模糊的篆字,他勉强能认出似乎有“……符……”、“…录…”之类的字样,具体是什么,看不真切。册子被撕开的口子里,能看到内页纸张泛黄脆弱,上面画着一些歪歪扭扭、鬼画符般的图案和密密麻麻的小字。

这就是那老道士口中的“传承”?还藏着那么个诡异的金叶子?

李之源的小脑袋瓜飞速转动起来。他虽然贪财怕死,但绝对不傻,相反,在“搞钱”和“保命”这两件事上,他有着野兽般的直觉。那金叶入体的感觉如此奇特,还能让这疯疯癫癫的老道士如此失态,甚至可能……刚才弹开老道士的诡异现象也与之有关?

宝贝!

这绝对是宝贝!

虽然还不知道具体是干嘛用的,但先搂到自己怀里准没错!管他什么青牛观白牛观的,到了我李之源手里的东西,那就是我的!更何况这破观还欠着我爹香火钱呢!利息就用这破书抵了!

电光火石间,李之源已经完成了心理建设,并且迅速给这“强取豪夺”的行为找到了完美的理由——父债子偿,天经地义!嗯,是父债,观偿!

他立刻把那本破册子往怀里一塞,动作快得像偷鸡的黄鼠狼。然后,他小脸一板,拿出王府小王爷的派头,指着还坐在地上发呆的老道士,恶人先告状……啊不,是义正辞严地呵斥道:

“好你个牛鼻子老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冲撞本王!还敢伸手行凶?!幸亏本王……本王洪福齐天,自有神明庇佑!才没让你得逞!说!你欲意何为?!是不是看本王年幼,想抢劫本王刚收的当品?!”他故意混淆概念,把对方索要传承说成是抢劫当品。

老道士被李之源这倒打一耙给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他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但因为刚才的惊骇和莫名的冲击,手脚还有些发软,加上急火攻心,一时竟没能站起来。他指着李之源,手指颤抖,声音嘶哑:“你……你血口喷人!那……那册子里的金叶,分明是我青牛观祖师传下的符箓本源金叶!是……是我观至高传承的信物!你……你把它怎么了?!快交出来!”

“什么金叶银叶?本王没看见!”李之源把小脑袋一昂,开始发挥纨绔本色,耍无赖,“本王只看见一本破书!现在它是本王的当品了!白纸黑字,三个铜板!钱货两讫!”他指了指柜台上的账册,“倒是你!你这老道,欠着我父王的香火钱多年不还,如今又跑来本王的铺子里撒野!强抢当品!还意图行刺本王!王强!”

“俺在!”王强大声应道,捏着拳头,虎视眈眈地瞪着地上的老道士。

“给本王揍他!”李之源小手一挥,下达了简单粗暴的指令,“让他好好清醒清醒!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抢东西打人,罪加一等!”

“好嘞!”王强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他才不管什么金叶银叶,什么传承信物,他只知道这老道士冲撞了源哥儿,还想动手,那就该揍!

王强大步上前,如同一座移动的小山。老道士见状,脸色惨白,还想挣扎着起身理论或逃跑。但王强哪给他机会?蒲扇般的大手一伸,如同老鹰抓小鸡般,轻易就揪住了老道士破旧道袍的后衣领,把他整个人从地上提溜了起来!

“放开我!贫道乃出家之人!你们……你们岂敢动用私刑?!还有没有王法了!”老道士又惊又怒,手脚乱蹬,试图挣脱。但他那点力气,在王强面前简直如同蚍蜉撼树。

“王法?在长安东城,我家小王爷就是王法!”程度在一旁叉着腰,得意洋洋地帮腔,充分诠释了什么叫“狗腿子”。

王强也不废话,另一只空着的手握成拳头,但也没真下死手,毕竟对方是个老头。他只是用拳头侧面,不轻不重地砸在老道士的后背上。

“砰!”一声闷响。

“哎哟!”老道士惨叫一声,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五脏六腑都差点移位,呛得他连连咳嗽,眼泪都出来了。

“这一拳,是替我家小王爷打的!让你冲撞贵人!”王强瓮声瓮气地说道,然后拳头又落了下去。

“砰!”“这一拳,是替你那个偷东西的小贼徒弟打的!师父没教好,师父代过!”“砰!”“这一拳,是替你们青牛观欠的香火钱打的!欠债不还,还有理了?!”

王强一边揍,一边还给自己找好了理由,虽然逻辑简单粗暴,但气势十足。他下手有分寸,专挑肉厚的地方打,既让老道士疼得龇牙咧嘴、惨叫连连,又不至于真的打出重伤来。

老道士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道冠也歪了,头发散乱下来,更是狼狈不堪。他本来身子骨就瘦弱,这几拳下来,只觉得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只能哎哟哎哟地惨叫着,哪里还有刚才冲进来时那副疯狂的模样?

当铺里的伙计们看得目瞪口呆,想劝又不敢劝,只能低着头假装没看见。李忠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再正常不过。来福则在一旁小声嘀咕:“该!让你冲撞小王爷!让你欠钱不还!”

程度看得眉飞色舞,甚至想上去补两脚,被李之源用眼神制止了——纨绔也要有格调,群殴一个老头,太掉价。

李之源看着老道士被揍得差不多了,心里的那点不爽也发泄了一些。他主要是想逼问金叶和那小和尚的事情。他抬了抬手,示意王强停下。

王强意犹未尽地收了拳头,但还是像拎小鸡一样拎着老道士。

李之源走到瘫软在地、不住呻吟喘气的老道士面前,蹲下身,歪着小脑袋,用一副“我很困惑”的天真表情看着他:“喂,牛鼻子,本王问你个事儿。”

老道士喘着粗气,抬起肿了一只的眼睛,又恨又怕地看着眼前这个粉雕玉琢却心思狡黠的小魔王。

“你口口声声说那是你青牛观的传承,”李之源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语气充满了真诚的“好奇”,“可刚才来当这本书的,明明是个小和尚啊?光头,戒疤,僧衣,虽然破了点,但绝对是和尚打扮没错!你们青牛观……什么时候改信佛祖了?还是说,你们道观太穷,连徒弟都养不起,只好送去庙里当和尚,顺便还能偷庙里的东西来补贴你这破观?”

李之源这话问得极其刁钻恶毒,简直就是指着和尚骂秃驴,顺便还把偷窃的罪名又扣了回去。

老道士一听这话,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他浑身颤抖,指着李之源,嘴唇哆嗦着:“你……你胡说八道!污蔑!纯属污蔑!清风他……他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李之源步步紧逼,小脸上依旧是人畜无害的表情,“难不成是你们道观独特的修行方式?先当和尚化缘,再回道观修仙?啧啧,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改天本王得去大轮寺问问,看看他们知不知道隔壁青牛观还有这等妙法!”

“噗——”老道士终于忍不住,急怒攻心之下,真的喷出了一小口血沫子,脸色灰败,眼神绝望。他知道,今天要是不说清楚,不仅传承金叶拿不回来,恐怕青牛观最后一点名声也要被这小魔王败坏干净了!

他瘫在地上,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嘶哑着声音,带着哭腔道:“……清风……他不是和尚……他是我唯一的徒儿……”

“哦?不是和尚?”李之源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老道士闭了闭眼,两行浑浊的眼泪从眼角滑落,混着脸上的灰尘和血迹,显得更加凄惨。他喘息着,断断续续地解释道:“我青牛观……香火早已断绝……贫道与徒儿清风……贫道与徒儿清风,早已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观里能当的东西,几年前就当了……那本《清风诀》……是最后能拿得出手的……还被小王爷您……”他看了一眼李之源,没敢说下去。

“说重点!那小秃驴……哦不,那小道士,干嘛扮成和尚?”李之源不耐烦地打断他。

“……为了活下去……”老道士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苦涩和羞惭,“和尚……化缘……比道士容易些……百姓……更愿意施舍和尚……清风年纪小,剃了头,点上戒疤,穿上破僧衣……每日还能化到些残羹冷炙……勉强糊口……若是穿着道袍出去……怕是……怕是早就饿死了……”

老道士的声音越来越低,充满了难以启齿的屈辱。让自家道童假扮和尚去化缘,这简直是道门的奇耻大辱!若非被逼到绝境,他怎会出此下策?

当铺里一时间安静下来。连王强和程度都收起了脸上的戏谑,露出些许复杂的神色。他们虽然纨绔,但并非毫无恻隐之心。让徒弟扮和尚讨饭,这道观……确实是穷到一定境界了。

李之源的小眉头也皱了起来。他讨厌穷酸,更讨厌麻烦。但这老道士的话,听起来……好像确实挺惨的?虽然他依旧觉得这老道脑子有坑,守着个破观等死,还不如把地契卖了换钱实在。

“那……那这本破书又是怎么回事?”李之源拍了拍怀里的册子,“还有那金叶子?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传承,怎么让你徒弟偷出来当了?”他还是更关心这个。

老道士听到“金叶子”三个字,情绪又激动起来,挣扎着道:“那本金符秘录……和里面的本源金叶……是……是我青牛观祖上传下的……据说是上古符箓之道的根本……贫道道行浅薄,参悟不透,一直小心供奉在祖师像后……不敢有失……谁知……谁知今日一早发现不见了!清风那孩子也不见了!定是他……定是他饿极了,又看这书册古老,以为能当几个钱买吃食,才……才偷偷拿了出来……贫道是循着踪迹一路问询,才找到这里的啊!小王爷!那金叶非同小可,绝非寻常之物!您……您若拿了,恐招祸患!还请归还贫道吧!贫道给您磕头了!”

说着,老道士竟然真的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磕头。

“停停停!”李之源赶紧跳开一步,嫌弃地摆摆手,“少来这套!吓唬谁呢?还招祸患?本王看你是想讹诈!”他心里其实已经信了七八分,尤其是金叶入体的奇异感觉做不得假。但这等宝贝,到了他手里还想吐出去?门都没有!

“你说金叶在书里,书是你徒弟偷的,你徒弟扮和尚……”李之源摸着小下巴,眼珠滴溜溜乱转,开始发挥他胡搅蛮缠、颠倒黑白的特长,“谁能证明?谁看见了?本王只看见一个小和尚,拿了本破书来当!现在这本书,是本王花了三个铜板正当收来的!那就是本王的东西!至于你说的什么金叶……本王没看见!说不定是你那徒弟中途调包了?或者根本就是你这老道穷疯了,编出来想骗本王钱的?!”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小腰板挺得笔直:“对!肯定就是这样!你们师徒俩合起伙来演戏!一个偷书来当,一个随后赶来讹诈!真是好算计啊!可惜碰上了本王!火眼金睛!一眼就看穿了你们的诡计!”

老道士被李之源这番强词夺理、颠倒黑白的话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李之源,“你……你……”了半天,一口气没上来,眼睛一翻,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呀!晕了?”程度吓了一跳。

王强松开手,老道士软软地瘫倒在地。

“啧,真不禁气。”李之源撇撇嘴,毫无同情心,反而觉得省事了。他踢了踢老道士的小腿,见没反应,便对李忠吩咐道:“李忠,把这老道丢出去!扔远点!别脏了本王的地方!再敢来啰嗦,见一次打一次!”

“是。”李忠面无表情地应道,招手叫来两个强壮的趟子手,像抬麻袋一样把晕过去的老道士抬了出去。

处理完老道士,李之源的心情莫名好了不少。虽然过程有点惊险和莫名其妙,但结果似乎不错?得了个好像很厉害的宝贝(虽然还没弄明白是啥),还揍了讨厌的债主一顿出气。

他拍了拍怀里那本硬邦邦的破册子,小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走!打道回府!”李之源小手一挥,心情舒畅地朝着当铺外走去。他现在迫不及待想回府,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研究一下这本藏着金叶的破书!至于那晕倒在街角的老道士?谁在乎呢!长安城里每天晕倒的人多了去了!

王强和程度赶紧跟上。程度还在回味刚才揍人的场面,兴奋地比划着:“源哥儿,强子刚才那几拳真带劲!下次再有这种活儿,叫上我啊!”

李之源翻了个白眼,没理他。他现在的心思,已经完全被怀里的“宝贝”勾走了。

那枚融入眉心的金叶,到底是什么?那本破册子,又记载了什么?青牛观……上古符箓之道?

一个个问号在他那小脑袋瓜里盘旋。或许……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并不全是骗人的?至少,那金叶带来的感觉,是实实在在的。

一种前所未有的、名为“好奇”的情绪,悄然在这个只对金钱和享乐感兴趣的小王爷心里,生根发芽。当然,目前这棵幼苗,依旧被厚厚的“贪财”和“怕死”的土壤覆盖着,需要更多的养分和契机,才能破土而出。

而此刻的李之源并不知道,那枚看似不起眼的暗金色叶片,将会为他打开一扇怎样光怪陆离、波澜壮阔的新世界大门。他那只习惯于拨弄算盘、数着金票的小手,在不久的将来,或许要握住一些截然不同的、更加沉重也更加耀眼的东西。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回府!关起门来!研究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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