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下):恩威并施漕路通·惑心种子暗中植
天香楼赌局已过去两日,临清闸口风行商船的滞留问题却未见丝毫改善。沙通天那日虽口头认输,但回去后显然又陷入了纠结与不甘之中,采取了拖字诀。
王府内,李之源听着地敲着桌面。
“王爷,沙帮主那边……只说还需时日与帮中弟兄们商议细则,迟迟不肯签署正式契约,也不让我们的人接手账目和调度。”掌柜的擦着额头的汗,“咱们的船,还是老样子……”
程度在一旁气得跳脚:“这老泥鳅!输不起是吧?源哥儿,要不让我带‘黑甲将军’再去会会他?咬他鼻子!”
秦玉龙摇着羽扇,神色平静,似乎早有预料:“沙通天称霸运河多年,岂会因一场赌局就心甘情愿交出权柄?即便有白纸黑字,他若铁了心耍赖,我们虽最终能压下,却也耗时费力,耽误王爷大事。看来,需得再给他加一把火,铺好台阶,让他自己走下来。”
李之源抬眼看他:“玉龙有何妙计?”
秦玉龙从袖中取出一卷写满条陈的绢帛,递了上去:“王爷请看。此乃《漕运合营新策》草案。软硬兼施,双管齐下。”
李之源接过细看,眼中渐露赞赏之色。
草案条理清晰:一、注资实利:风行钱庄立即注资百万金,专款用于疏浚漕帮辖区内最淤塞的几段河道,并订购二十艘新式大型漕船,挂漕帮旗号,归漕帮使用。此条直指漕帮痛点(设备老旧、河道不畅影响效率和安全),予其实实在在的好处。二、权责明晰:漕帮原有组织架构、人员一概不变,沙通天仍是帮主。风行商行仅派出三名账房先生入驻总舵,监管往来账目,规范收费标准和流程,杜绝中层头目私下盘剥,确保利润透明。三、利润分成:运河段所有收益(包括保护费、运输费、沿线码头租赁费等),刨去成本后,风行商行取六成,漕帮得四成。四、绩效奖励:设立年度绩效,若漕运总量、效率、安全指标提升,则从风行所得利润中再抽出部分,奖励沙通天及主要头目。五、未来画饼:暗示沙通天,王爷志在“万界通商”,未来贯通诸天的物流网络,运河仍是重要一环,届时漕帮便是元老,优先权无限。
“妙!”李之源拍案叫绝,“打一棒子(赌局赢了),给个甜枣(注资分红),再画张大饼(未来前景)。玉龙,你真是本王的女……呃,贤助!”他及时刹住车。
秦玉龙微微一笑,宠辱不惊:“王爷过誉。既如此,我便带人去一趟漕帮总舵,再会会这位沙帮主。”
“带上铁柱和几个好手。”李之源吩咐道,“不是去打架,是壮声势。再让账房墨砚跟你去,那小子算盘精,嘴皮子更利索。”
……
漕帮总舵设在运河畔一座巨大的宅院里,门前车水马龙,帮众往来,气息彪悍。
秦玉龙一行的马车到来时,明显能感受到门口帮众投来的警惕甚至敌意的目光。铁柱哼了一声,上前一步,那铁塔般的身躯和凶悍的气势顿时让那些帮众气势一窒。
通传之后,秦玉龙整理了一下衣袍,神色从容地带着墨砚和铁柱走进正堂。沙通天正大马金刀地坐在虎皮交椅上,两旁站着几位神色不善的堂主。
“沙帮主,别来无恙。”秦玉龙拱手,笑容温文尔雅。
沙通天脸色不太好看,哼了一声:“秦公子大驾光临,有何指教?若是催那契约之事,帮中弟兄们尚有异议,还需……”
秦玉龙直接打断了他,将那份《漕运合营新策》草案递了过去:“沙帮主,赌约是赌约,合作是合作。王爷深知漕帮弟兄们的不易,也欣赏沙帮主的豪爽。那日赌约不过是个引子,王爷真正想做的,是与沙帮主共谋大事,将这运河生意,做得更大更强!这是王爷亲自拟定的合作方案,请沙帮主过目。”
沙通天将信将疑地接过绢帛,仔细看了起来。起初他眉头紧锁,看到“注资百万金”、“疏浚河道”、“新漕船”时,眼神亮了一下。看到“人员不变”、“账房监管”、“六四分成”时,又沉吟起来。看到“绩效奖励”和听到秦玉龙低声补充的“万界通商优先权”时,手指不由自主地在扶手上敲击起来。
实利动人心!尤其是注资改善漕帮自身困境这一条,是他多年想做而无力做到的。六四分成看似他吃亏,但若总量因效率提升和风行商行货物暴增而做大,他实际拿到手的很可能比现在盘剥零散商船还要多!而且规矩了账目,手下那些堂主的小动作就难了,反而加强了他的控制力。
几位堂主也凑过来看,交头接耳,意见不一。有认为被吞并失了自主的,有眼红那百万注资和新船的。
沙通天内心剧烈挣扎。答应,面子上有些过不去,权力也被分了杯羹;不答应,眼前这关就过不去,那位小王爷的手段神鬼莫测,真要硬来,漕帮未必扛得住,而且这实实在在的好处就飞了。
秦玉龙也不催促,悠然摇扇,对墨砚使了个眼色。
墨砚立刻上前,拿出随身算盘,噼啪一打,语速极快地说道:“沙帮主,各位堂主,且听小子算一笔账。就以去岁漕帮总收益计,若按新策,我风行注资后,河道畅通,漕船换代,效率预计可提升三成。加之我风行商行自身货物量及后续引入的合作商队,总运量预计可翻两番。即便按六四分成,贵帮实际所得,亦将远超如今,预计至少是这个数……”他报出一个让几位堂主都倒吸一口凉气的数字。
“再者,”墨砚话锋一转,小眼睛扫过众人,“规范收费,看似单价降了,但杜绝了私下盘剥,所有钱银皆入公账,再按功行赏,弟兄们实际到手的,只会多不会少。帮主调度起来,也更能服众,不是么?”
这话隐隐点出了漕帮内部的一些问题,几位堂主神色微变,有人心虚,有人若有所思。
沙通天目光闪烁,显然内心天平已在倾斜,但那份枭雄的傲气和对未知的担忧,让他还在做最后的犹豫。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通报:“帮主,富昌王爷来了!”
只见李之源穿着一身便服,笑嘻嘻地走了进来,身后只跟着来福和抱着剑的明月。
“哟,这么热闹?沙帮主,诸位,都在啊?”李之源仿佛只是串门,自顾自地找了个位置坐下,“本王路过,听说玉龙在这儿跟沙帮主谈大事,就进来听听。你们继续,继续,当本王不存在就好。”
他嘴上这么说,但王爷的身份摆在那里,整个大厅的气氛顿时为之一变。沙通天和几位堂主都站了起来,神情拘谨了不少。
李之源的出现,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压力。他那日赌局上诡异的手段,更是让人心生忌惮。
“王爷……”沙通天抱拳,语气复杂。
“哎,坐坐坐。”李之源摆摆手,看似随意地对沙通天道,“沙帮主,本王那方案看了吧?觉得怎么样?有啥困难尽管说,本王最好说话了。”
沙通天苦笑:“王爷,方案……很好。只是……”
“只是面子上有点挂不住?觉得被本王拿捏了?”李之源直接点破,哈哈一笑,“沙帮主,你也是江湖豪杰,眼光要放长远。跟着本王混,亏待不了你!钱,大家一起赚!势,大家一起借!将来本王的生意做到天上去,这运河还是根基,你就是这根基上的镇河龙王!不比现在守着条破河道,跟些小商小贩抠搜那三瓜两枣强?”
他这话说得粗俗,却莫名地有一股煽动力。
沙通天深吸一口气。
李之源见状,眼神微不可查地一动。意识海中,《八剑图》流转,那代表“兑”卦的剑意被悄然引动。并非强行控制,而是如同一缕若有若无的幽香,一丝润物无声的细雨,悄然拂过沙通天的心神。
这一丝剑意,悄然放大着沙通天内心深处对《新策》好处的认可,放大着对李之源权势和财富的敬畏,放大着对“万界通商”那庞大前景的向往与贪婪,同时,也subtly地削弱了他那点不甘和疑虑。
沙通天只觉得心头那点纠结突然淡了许多,再看那份方案,只觉得条条都是金光大道,王爷的话语也显得格外真诚可信。一种“识时务者为俊杰”、“机会难得”的情绪占了上风。
他猛地一抱拳,终于下定了决心:“王爷如此看重,沙某若再推辞,便是不识抬举了!好!就依王爷之策!漕帮上下,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
几位堂主见帮主表态,也纷纷拱手:“愿听王爷差遣!”
“好!爽快!”李之源抚掌大笑,“玉龙,墨砚,后续事宜,你们与沙帮主尽快对接清楚。注资即刻到位!”
他又对沙通天道:“沙帮主,今晚天香楼,本王设宴,庆祝你我合作!把弟兄们都叫上,不醉不归!”
当晚,天香楼再次大摆筵席。漕帮大小头目来了数十人,与李之源、秦玉龙、程度、王强等人把酒言欢。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场面顿时热闹起来。
程度抱着他的“黑甲将军”四处炫耀,引得漕帮一众粗汉啧啧称奇,纷纷敬酒。程度来者不拒,喝得满脸通红,已经开始跟人称兄道弟,吹嘘他的养虫十八式了。
王强则和几个同样好武的堂主拼起了酒量,掰起了手腕,呼喝之声震天响,反倒生出几分江湖人的惺惺相惜。
李之源端着酒杯,看着这喧闹的场面,嘴角含笑。那丝兑剑剑意的影响是微弱且暂时的,但足以在关键时刻打破平衡。如今利益捆绑,大势已定,沙通天即便日后回过味来,也只能在这条船上走下去。
酒酣耳热之际,沙通天端着酒杯来到李之源面前,脸色酡红,语气却郑重了许多:“王爷,沙某是个粗人,之前多有得罪!往后,运河上的事,王爷一句话!我沙通天绝无二话!敬王爷!”
“沙帮主客气!合作共赢!干!”李之源与他重重碰杯,一饮而尽。
至此,漕运之梗阻,彻底畅通。
翌日开始,风行商行的账房团队正式入驻漕帮总舵,百万金的注资迅速拨付,疏浚河道的工程率先启动,新漕船的订单也快马发往沿海船厂。
临清闸口,风行商行的船只优先快速通过,再无延误。其他商船见状,也纷纷主动寻求与风行商行合作,支付费用,借其名号以求畅通。漕帮的收入非但没减少,反而因业务量暴增和规范管理,开始稳步提升。沙通天拿到第一个月的分成时,那点不甘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一句:“王爷,敞亮!”
而程度的“黑甲将军”,因其“首胜之功”,竟被漕帮弟子们奉若神明,成了漕帮的“吉祥物”,被好生供养起来。程度也成了漕帮总舵的常客,时不时跑去指导“养虫技术”,混吃混喝,竟意外地成了沟通双方的润滑剂,也算是无心插柳。
王府内,李之源看着漕运线路报表上那条陡然上升的曲线,满意地点点头。
“嗯,又搞定一块。接下来……该琢磨琢磨怎么试试坤剑的威力了……”他的目光,投向了书房里那幅巨大的玄唐疆域图,眼神闪烁,不知又在打什么主意。
运河之水,奔流不息,载着商船,也载着某位小王爷越来越庞大的商业帝国梦想,通向更远的地方。
第十三回(上):豪掷万金组特攻·兵发青牛欲擒父
长安城的深秋,已有凛冽之意。枯黄的梧桐叶打着旋儿落下,被呼啸的北风卷着,扑打在朱红宫墙和各家高门的匾额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富昌王府内,却是一片暖融。地龙烧得温热,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名贵木料与安神香料混合的醇厚气息。李之源穿着一身银狐皮里子的锦袍,衬得小脸愈发白皙精致,正歪在暖榻上,听着来福唾沫横飞地汇报各地产业送来的节礼清单。
“王爷,江南送来的今年新出的‘雨前龙睛’,一共十斤;蜀中送来的顶级蜀锦一百匹,还有好几箱绣品;北边镇远镖局各分局送来的皮子、山货……哦对了,四海当铺收上来一株三百年的老山参,品相极好,已经给王妃送去了……”
李之源心不在焉地听着,小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紫檀小几,目光却飘向了窗外。秋风萧瑟,让他没来由地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很久没见、几乎快要被他“忘了”的人。
正想着,贴身大丫鬟繁花轻手轻脚地走进来,脸上带着些微忧色,福了一礼,轻声道:“王爷,王妃娘娘那边……今日又未曾用午膳,只喝了小半碗莲子羹,便说没胃口,看着窗外出神,奴婢瞧着,气色似又差了些……”
李之源敲击小几的手指蓦然停住。
他猛地坐直身子,小眉头拧了起来:“太医看过了吗?怎么说?”
“太医来看过,只说娘娘是忧思过度,肝气郁结,开了疏肝解郁的方子。只是……只是这心病……”繁花欲言又止,小心翼翼地看了李之源一眼。
李之源的小脸瞬间沉了下来。
忧思过度?肝气郁结?
还能忧思谁?还能为谁郁结?
不就是那个抛下娇妻幼子、跑去什么破烂山沟青牛观修那劳什子“道”的混蛋爹——唐王李修!
一股无名火“噌”地一下就窜上了李之源的脑门!烧得他小脸通红,方才那点慵懒闲适瞬间荡然无存!
几年了!自从他那个不靠谱的爹几年前留下一封语焉不详的信,说什么“红尘俗缘已了,大道渺渺求索”,然后就一头扎进西郊那穷得掉渣、连瓦片都不全的青牛观后,他母亲唐王妃就没真正开怀过!
虽然王府锦衣玉食,虽然他李之源如今富可敌国,变着法儿地哄母亲开心,各种珍玩补品如流水般送进母亲院里,可母亲眉宇间那缕淡淡的哀愁,却如同刻上去了一般,从未真正消散。尤其是近年,思念愈甚,身子也肉眼可见地憔悴下去。
而那个罪魁祸首呢?倒是在那破观里躲清静!修他的破道!
还有那青牛观的老道!穷得连像样的道袍都穿不起,几年前还敢跑来王府当铺典当那本破《清风诀》!就是他!蛊惑了父王!
新仇旧恨交织在一起,李之源只觉得胸口一股邪火左冲右突,无处发泄。他猛地从暖榻上跳下来,连银狐袍子滑落了都顾不上。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他在暖阁里来回踱步,像一头被惹恼的小狮子,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修修修!修个屁道!家不要了!妻儿不要了!躲在穷山沟里装什么世外高人!还有那破观!那穷酸老道!本王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该拆!统统该拆!”
来福和繁花吓得大气不敢出,栓柱更是缩了缩脖子。
李之源越说越气,小拳头攥得紧紧的,乌黑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本王这就去把那破观给他平了!把那个装神弄鬼的老道抓起来吊打!再把那个不负责任的爹抓回来!让他给娘亲端茶递水、捶腿洗脚!看他还能不能清静!”
他猛地站定,对着来福吼道:“来福!去!把秦玉龙、王强、程度都给本王叫来!立刻!马上!”
又对繁花道:“你去回母亲,就说本王说的,让她好生用膳,好生休息!儿子一定把她那个‘求道’的夫君,完完整整、一根头发不少地给她请回来!”
繁花担忧地看了小主子一眼,欲言又止,终究还是应了声“是”,退了下去。
不多时,秦玉龙、王强、程度三人便匆匆赶来。
王强穿着一身练功服,额角还带着汗,显然刚从校场过来,瓮声瓮气道:“源哥儿,咋了?谁惹你了?俺去揍他!”
程度则裹着一件骚包的孔雀羽大氅,手里还拿着支画笔,脸上沾着点墨迹,显然是从画室被硬拉出来的,一脸懵懂:“源哥儿,火急火燎的,可是我新淘换来的前朝古画又打眼了?”
只有秦玉龙,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羽扇轻摇(大冬天也不离手),目光扫过李之源怒气冲冲的小脸和滑落在地的银狐袍子,心中已然猜到了七八分,清越声道:“王爷可是为王妃娘娘之事烦忧?”
“没错!”李之源气呼呼地,将母亲因思念父亲郁郁寡欢、乃至茶饭不思的事情说了一遍,越说越气,最后小手指着西边方向,“本王忍不了了!这次一定要去那青牛观,把爹抓回来!踏平那破观!揍扁那老道!”
王强一听,眼睛瞬间亮了,摩拳擦掌,兴奋不已:“抓王爷……抓伯父回来?好啊!源哥儿!俺早就想去了!那青牛观在哪儿?俺这就点齐镖局的好手,咱们杀过去!”
程度则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啊?去道观抓人?这……这不太好吧?伯父他毕竟是去修道……”
“修个屁!”李之源瞪了他一眼,“那就是躲清闲!就是不负责任!强子,光靠镖局的人恐怕不够!那破观邪门得很!”
他转向秦玉龙:“玉龙,你点子多!这次咱们玩把大的!你立刻通过四海当铺和风行银号的所有渠道,给本王撒出消息去!重金!悬赏!招募天下奇人异士!特别是精通追踪、擒拿、破阵、还有……还有对付那种神神叨叨法术的高人!修为至少得是先天境……不!至少得是宗师级!初级宗师就行!本王要组一支‘抓爹特攻队’!”
“抓爹特攻队?”程度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秦玉龙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羽扇轻摇:“王爷此计大善。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以王爷如今的名头和财力,招募几位宗师境的高手,并非难事。只是……目标乃是唐王殿下,此事需得隐秘进行,对外或可宣称是探寻古墓、护卫重宝之类的由头。”
“就按你说的办!”李之源小手一挥,“钱不是问题!要多少有多少!告诉他们,只要能把人给本王‘请’回来,赏金百万!外加王府秘藏丹药、神兵利器,随便挑!”
“是。”秦玉龙躬身领命,眼中精光闪烁,已然开始构思招募计划和行动方案。
风行天下的能量一旦开动,效率是恐怖的。巨额悬赏通过隐秘渠道迅速扩散出去,加上“富昌王”和“风行商行”这块金字招牌,短短数日之内,便吸引了众多高手的目光。
重金之下,江湖震动。百万赏金,王府秘藏!这等诱惑,足以让许多隐世高手都为之侧目。
又过了十来天,经过秦玉龙严格的筛选和谈判,六位气息沉凝、各具异象的高手,陆续秘密抵达长安,被请入了王府。
这日,王府深处一间守卫森严的密室内。
李之源端坐主位,小脸上努力摆出威严的模样。王强按刀立在身侧,虎目圆睁,打量着眼前的六人,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好战。秦玉龙则坐在李之源下首,羽扇轻摇,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程度也好奇地挤在旁边,伸长脖子看着。
六位高手,形态各异,却无一例外地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强大气息,赫然都是初入宗师境的强者!放眼整个玄唐武林,都算得上一流好手!
一位身材枯瘦、面色蜡黄的老者,眼神却锐利如鹰,手指关节粗大,抱拳道:“老夫‘鬼影’,精通追踪匿形之术,天下之大,少有老夫寻不到的人。”他声音沙哑,却带着强大的自信。
一位身材中等、穿着普通劲装、貌不惊人的中年汉子,气息却最为沉稳,仿佛与大地融为一体:“在下‘石敢当’,擅长防御与擒拿,粗通阵法皮毛。”
一位背负双刀、面色冷峻的青年,眼神如刀锋般锐利:“‘绝影双刀’,善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