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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经略幽燕 二(1/2)

第二十回(上):财帛动北疆·赌局初设宴

玄唐王朝的北境,历来多事。秋意渐浓,草枯马肥,正是边关烽烟易起的时节。这一次,铁壁关外,黑压压的联军大营连绵数十里,旌旗招展,刀枪如林,肃杀之气冲散了秋高气爽。扶余、草原蛮族、高昌,三国联军号称三十万,陈兵于此,如同一片沉重的乌云,压在玄唐北疆军民的心头。

长安城,太极殿内,气氛同样凝重。

龙椅之上,皇帝李琰面沉如水,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下方,文武百官争论不休,声浪几乎要掀翻殿顶。

“陛下!三国联军欺人太甚!分明是扶余贼心不死,勾结外寇,意图犯我疆土!臣请旨,即刻发兵,迎头痛击!扬我国威!”一位虬髯武将声如洪钟,他是镇北将军,常年与北疆诸部打交道,脾气火爆。

“不可!万万不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臣立刻出列反对,“三国联军势大,且不论其真实兵力几何,一旦开战,必然旷日持久,耗费钱粮无数!即便胜了,我玄唐亦要元气大伤!若此时南诏或其他势力趁虚而入,如之奈何?应以安抚为主,派遣使者,陈说利害,或可令其退兵。”

“安抚?如何安抚?难道要答应他们的无理要求,解除对扶余的制裁,还要赔款不成?此乃丧权辱国!”主战派怒吼。

“岂不闻上兵伐谋,其次伐交?未必要赔款,亦可许以些许贸易之利,分化瓦解……”主和派争辩。

双方引经据典,吵得不可开交。龙椅上的李琰,眉头越皱越紧。他何尝不想打?但国库的情况他心里清楚,近年来虽税收有所增长,但开销更大,支撑一场大战确实吃力。更何况,这场祸事的源头,似乎……

他的目光微微瞟向班列后方,那个空着的位置——那是理论上亲王该站的地方,虽然它的主人几乎从未来过。

“够了。”李琰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瞬间压下了所有的争吵。百官安静下来,目光齐聚皇帝。

李琰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群臣:“三国联军,乌合之众,各怀鬼胎,朕岂会不知?然,刀兵一起,生灵涂炭,非朕所愿。”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有些意味深长:“此事,究其根源,乃商贾纠纷而起,惊扰边关。解铃还须系铃人。朕听闻,风行商行李东家,善于斡旋,家资丰厚,或可有平息事端之策,且无需动用国库一分一毫。”

百官闻言,面面相觑,不少人脸上露出古怪之色。李东家?那不就是唐王家那位二世祖,京城头号纨绔李之源吗?陛下这是……要把这烫手山芋扔给他?还明摆着不想出钱?

李琰仿佛没看到臣子们的脸色,自顾自下旨:“传朕旨意,封唐王次子李之源为‘北境安抚使’,赐节钺,总揽应对北境联军事宜,一应所需,可……自行筹措。务必使边陲宁靖,不负朕望。”

旨意一下,满朝哗然。这“北境安抚使”名头听着大,却非正式军职,无调兵之权,空有“节钺”象征,却要负责解决三十万大军压境的危机,还得自掏腰包?这分明是甩锅,而且是甩给一个众所周知的纨绔子弟!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进唐王府。

“啥?让我去北境对付那三十万联军?皇帝伯伯还真看得起我!”李之源正歪在软榻上,由明珠喂着冰镇葡萄,听到太监宣旨,差点没噎着。

来福在一旁苦着脸:“公子,这…这摆明了是坑啊!那可是三十万大军!咱府上护卫加上镖局的人,凑一块也不够人家塞牙缝的!还要自筹粮饷?这得花多少钱啊!”

李之源眼珠转了转,脸上的错愕慢慢变成了一种奇特的兴奋笑容,他推开明珠递过来的葡萄,猛地坐起身:“坑?不不不,来福,你看浅了。皇帝伯伯这不是坑我,这是……给我送机会来了!”

“机会?”来福和明珠都愣住了。

“对啊!”李之源一拍大腿,“正愁没个由头把手伸到北边去呢!风行商行在北境的生意老是受那些地头蛇和部落贵族的掣肘,这次正好,奉旨办事!名正言顺!”

他越想越觉得妙,搓着手道:“三十万联军?听着吓人,不过是纸老虎。扶余穷得快当裤子了,蛮族只认钱,高昌嘛…墙头草而已。对付他们,何必动刀动枪?咱们有钱啊!”

他立刻跳起来,大声吩咐:“来人!传我的话!府库里所有能动的金银、绸缎、美酒、瓷器、琉璃镜、香水……还有上次从南诏弄来的那些宝石香料,全都给我装车!再去东西两市,给本王扫货!只要是值钱的、稀罕的,统统买下来!”

“再去教坊司,挑最好的乐师、舞姬,包下来!咱们组个团,北上!”

来福目瞪口呆:“公子…您…您这是要去打仗,还是要去…要去北境开博览会啊?”

李之源得意地一扬下巴:“你懂什么?这叫‘财帛行军’!千金散尽还太平!比千军万马都好使!”

很快,一支极其怪异的“军队”从长安城北门出发了。没有盔明甲亮的精锐,没有森严的阵型。只有一眼望不到头的马车队伍,车上满载着一个个沉甸甸的大箱子(里面是金银),以及堆积如山的绫罗绸缎、美酒佳酿、珍玩奇物。队伍中间,甚至还跟着几辆装饰华丽的马车,里面坐着精心打扮的乐师和舞姬。王强骑着高头大马,带着镖局的精锐好手前后护卫,脸色古怪,总觉得这不像去打仗,倒像是去送嫁妆。

李之源本人,则舒舒服服地坐在一辆超级宽敞、减震极好的豪华马车里,铺着厚厚的天鹅绒垫子,旁边小几上摆着冰镇果汁和各色点心,繁花在一旁给他打扇,明珠在剥坚果,明月则抱着剑,闭目养神,仿佛外界一切与她无关。

队伍浩浩荡荡,招摇过市,沿途百姓纷纷围观,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这是唐王家的二公子去北境?”“带这么多金银财宝…这是去劳军?”“劳军?我看是去资敌吧…”“嘘!小声点!听说这位爷是奉了皇命的…”

消息自然也传到了铁壁关外的联军大营。

联军主帅大帐内,气氛微妙。扶余国主帅朴正焕(一位面色阴鸷、眼袋深重的中年将领)、草原蛮族代表兀术王子(身材魁梧,披着狼皮,眼神贪婪)、高昌国大将沙尔多(面容精悍,留着两撇小胡子)三人正在议事。

“报!玄唐皇帝派遣‘北境安抚使’李之源,率…率数百车财物,已出长安,正往铁壁关而来!”探子回报,语气有些迟疑。

“安抚使?李之源?”朴正焕皱紧眉头,“就是那个号称‘东海阎罗’的唐王小子?他带那么多财物来做什么?赎买?”

兀术王子一听“数百车财物”,眼睛顿时亮了,舔了舔嘴唇:“管他做什么!来了正好!等他的车队到了,我们直接出兵抢了便是!省得在这里干耗!”

沙尔多却比较谨慎,捋着胡须道:“王子殿下稍安勿躁。玄唐人狡猾,此举必有深意。或许是诱敌之计?我们还是先看看再说。”

朴正焕冷哼一声:“不管他有什么计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徒劳!本帅倒要看看,这个纨绔子弟能玩出什么花样!”

数日后,李之源那支极其扎眼的“财帛军团”终于抵达了铁壁关内。他没有立刻去城头视察防务,反而命人就在关内一片空地上,大张旗鼓地安营扎寨,金银箱子堆得像小山一样,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美酒的香气、丝绸的光泽、还有若隐若现的乐曲声,飘出关外,勾得联军大营里的士兵们心痒难耐,军心浮动。

李之源入驻的第二天,便开始了他的“银弹攻势”。

他首先派人,带着重礼(一箱明珠、几匹流光溢彩的蜀锦),秘密前往高昌大将沙尔多的营寨。

使者是秦玉龙精心挑选的能言善辩之士,见面便笑呵呵地道:“沙尔多将军,久仰大名!我家公子深知,高昌与玄唐虽有些许旧怨,但实无深仇大恨。此次出兵,想必也是受扶余裹挟,不得已而为之。我家公子愿与将军交个朋友,些许薄礼,不成敬意。若将军愿行个方便,日后风行商行愿与将军独家合作,这北境通往西域的新商路利润,可分予将军三成。何必为了扶余那点空头许诺,损兵折将呢?”

沙尔多看着那璀璨的明珠和华美的蜀锦,又听到“新商路利润三成”的承诺,眼神闪烁,沉吟不语。他本就对扶余不满,只是碍于盟约而来,此刻心思顿时活络起来。

接着,李之源又派人,拉着几十车食盐、茶叶、瓷器以及许多蛮族从未见过的琉璃制品、香水等奢侈品,大摇大摆地来到蛮族兀术王子的营地外,公开叫卖,价格却高得离谱,一把精美的琉璃小镜,竟要换十头牛!

兀术王子起初大怒,觉得是羞辱,但当他看到那些晶莹剔透、在阳光下折射出绚丽光彩的琉璃器,还有那些香气扑鼻、让部落贵女们尖叫的香水时,呼吸不由得粗重起来。部落的其他首领们更是眼红不已。

李之源的使者适时出现,笑道:“王子殿下,这些都是我家公子的一点心意,价格好商量。若王子喜欢,我们还可以长期贸易,用你们的牛羊马匹来换。价格嘛,绝对比市价高两成!何必打打杀杀呢?一起发财不好吗?”

兀术王子看着周围部落首领们渴望的眼神,又想想能换来这么多好东西和更高的收购价,对扶余的那点盟约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大手一挥:“换!有多少换多少!”蛮族联军的心思,瞬间从打仗转移到了做生意和分赃上。

分化策略初显成效,李之源的重点目标,始终是罪魁祸首——扶余主帅朴正焕。

通过重金收买的扶余内应,以及秦玉龙强大的情报网络,朴正焕的底细被查了个底朝天:此人军事才能平庸,却极度贪婪好色,尤其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嗜赌如命,且赌品极差,输急了就容易失去理智,什么都能押上去。

“嗜赌?赌品还差?”李之源摸着下巴,眼睛亮得吓人,“这可真是…太好了!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

他立刻召集心腹密议。

“玉龙,这事儿你擅长。给他设个局,一个他绝对无法拒绝的局。”李之源笑道。

秦玉龙羽扇轻摇,成竹在胸:“此事易尔。需投其所好,诱其入彀。我们先以重礼开道,麻痹其心志。然后,再以一场看似公平公开,实则暗藏杀机的赌约,请君入瓮。”

程度兴奋地拿出画板:“我给那朴正焕画几张‘赌神附体’、‘赢遍天下’的画像先送过去,拍拍他马屁,让他飘飘然!”

王强皱眉:“源哥儿,真要赌?万一…”

“没有万一。”李之源笑得像只狐狸,“咱们有老千…啊不,咱们有‘神仙’相助,怕什么?”他瞟了一眼旁边闭目养神的明月,嗯,离剑加热个骰子什么的,应该没问题吧?兑剑干扰一下对方心神,更是小菜一碟。

计议已定,一份极其奢华夸张的礼单,连同程度精心绘制的、将朴正焕描绘成“百战赌神”的马屁画,被送到了扶余大营朴正焕的手中。

礼单上包括:南海夜明珠一斗,西域葡萄酒百桶,江南绝色歌姬二十名,玄唐大师精制玉器一套…

朴正焕看着礼单和画,先是震惊于玄唐的“软弱的贿赂”,继而那画上的吹捧让他虚荣心极度膨胀,尤其是“赌神”二字,更是搔到了他的痒处。他虽然疑惑对方为何投其所好,但贪婪和自大很快压倒了警惕。

“哼!算那小子识相!知道怕了!”朴正焕抚摸着礼单,对副将得意道,“且看看他还有什么花样!若是识趣,本帅倒不是不能给他一条活路!”

副将忧心忡忡:“大帅,玄唐人狡猾,尤其是那李之源,诡计多端,此举恐防有诈啊!”

“诈?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能有什么诈?”朴正焕不屑一顾,“他不过是怕了,想用这些财宝美人来乞和罢了!待本帅再去榨干他的油水!”

于是,一份回信送出,朴正焕“欣然”接受礼物,并表示“愿与李公子把酒言欢”。

当夜,在铁壁关与联军大营之间的一处中立地带,一座临时搭建却极尽奢华的大帐内,灯火通明。

帐内铺着厚厚的地毯,摆满了美酒佳肴。中间一张巨大的赌桌格外醒目。李之源这边,只带了秦玉龙、王强和作为护卫的明月,以及几个伺候倒酒的侍女。

朴正焕则带着几个亲信副将,趾高气扬地到来。他一进帐,目光就被那堆积如山的礼物和那些貌美如花的歌姬吸引,眼中贪婪之色大盛。

“哈哈哈!李公子果然豪爽!年少有为啊!”朴正焕假意寒暄着,眼睛却不停地在礼物和歌姬身上打转。

李之源起身相迎,笑容热情洋溢,活像个见到肥羊的商人:“朴大帅大驾光临,蓬荜生辉!些许薄礼,不成敬意,只望大帅莫要再动干戈,让我这小小商行有条活路啊。”语气卑微,恰到好处地满足了朴正焕的虚荣心。

双方落座,推杯换盏,气氛看似热烈,实则各怀鬼胎。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之源见时机差不多,便唉声叹气起来:“朴大帅,您也看到了,小子我是真心想息事宁人。只是…只是陛下那边催得紧,若我就此退去,实在无法交代。您看…”

朴正焕剔着牙,斜眼看着李之源:“那李公子的意思是?”

李之源仿佛下了很大决心,道:“久闻大帅乃沙场豪杰,更是…更是此道高手(他指了指赌桌)。小子不才,也想附庸风雅一番。不如…你我二人,借此良宵,小赌几局如何?”

朴正焕眼睛一亮,果然上钩:“哦?赌什么?”

李之源一挥手,来福立刻让人抬上几个大箱子,打开一看,金光灿灿,全是马蹄金!还有一盒盒的珍珠宝石,耀眼生花。

“小子愿以黄金百万两,明珠十斛,外加这些美人,”李之源指了指那些歌姬,“以及我风行商行未来三年与扶余贸易的三成利,作为赌注!”

饶是朴正焕有所准备,也被这巨大的手笔惊得呼吸一窒,心脏狂跳。他身边的副将们也瞪大了眼睛。

“不知大帅…可愿赏脸,赌上一赌?”李之源微笑着,语气充满了诱惑,“若大帅赢了,这些,立刻都是您的!小子我立刻上书陛下,言明北境安靖,联军乃友好访问,即刻退兵!如何?”

朴正焕热血上涌,脑子里全是黄金美人,几乎想立刻答应,但残存的理智让他问道:“那你若赢了呢?”

李之源摆摆手,一副“我怎么可能赢”的样子,随意道:“若小子侥幸赢个一局半局,也不敢多要。只需大帅麾下淘汰下来的些许老旧马匹、破损铠甲、用旧的弓弩,充充门面,让我回去好交差,证明小子确实来此‘安抚’过,并非空手而回,如何?当然,三局两胜,公平合理。”

用自己看不上眼的破烂,去赌对方真金白银加美人和贸易权?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朴正焕彻底心动了,他觉得李之源就是个被吓破了胆的纨绔子弟,想用这种近乎送钱的方式讨好自己,换取退兵。

“好!爽快!本帅就与你赌这三局!”朴正焕一拍桌子,大声应允,生怕李之源反悔。

“大帅豪气!”李之源抚掌大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赌局,就此设立。而真正的杀招,隐藏在第三局之后。

(上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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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中):迷阵惑心神·赌注渐癫狂

奢华的大帐内,酒气混合着香料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巨大的赌桌两旁,李之源笑容可掬,仿佛只是来寻欢作乐的富家公子;而对面的朴正焕,则双眼放光,紧紧盯着那几箱耀眼的黄金和珠光宝气的歌姬,呼吸都带着灼热的气息。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赢得这一切,回国后受到英雄般拥戴的场景。

“既然赌约已定,不知朴大帅想先赌什么?”李之源做了个请的手势,姿态放得很低。

朴正焕急于赢下第一局,给自己来个开门红,也好震慑对方,他扫了一眼自己带来的亲信,其中有一位身材精瘦、眼神锐利的军官,是他麾下骑术最好的千夫长。又想到联军中以蛮族骑射最为着名,若能先在骑术上压倒对方,必能大涨声势。

“第一局,就赛马!”朴正焕大手一挥,声音洪亮,“你我各出一人一骑,绕场三周,先到者为胜!如何?”他对自己手下和精心喂养的战马极有信心。

“赛马?好!就依大帅!”李之源爽快答应,转头对王强道,“强子,这第一局,你上。去马厩里,挑那匹看着最老实稳重的‘老青’就行。”

“老青?”王强愣了一下,那匹老马是拉车运货用的,性格温吞,步伐平稳,但跟“快”字绝对不沾边。但他对李之源有着盲目的信任,虽不解,还是抱拳道:“是!源哥儿!”

朴正焕闻言,差点笑出声来。挑一匹老马?看来这纨绔子弟是真不懂行,纯粹来送钱的!他得意地对那名千夫长道:“兀骨力,你去!骑本帅的‘追风驹’!让李公子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宝马!”

名叫兀骨力的千夫长傲然出列,抱拳领命。

很快,双方马匹牵到帐外临时划出的赛道上。朴正焕的“追风驹”果然神骏非凡,通体乌黑,四蹄雪白,肌肉线条流畅,不断打着响鼻,刨着蹄子,显得焦躁而充满力量。反观王强骑着的“老青”,是一匹毛色混杂、体型普通的青骢马,神态安详,甚至有些懒洋洋的,与身旁的神骏形成鲜明对比。

围观的两方人员表情各异。扶余那边人人面带讥笑,觉得胜券在握。李之源这边,秦玉龙摇着羽扇,面带微笑;明月抱剑而立,面无表情;程度则有点紧张地搓着手。

号令声响!

兀骨力大喝一声,“追风驹”如同离弦之箭般猛蹿出去,瞬间就领先了数个身位,速度快得惊人。王强则不慌不忙,轻轻一夹马腹,“老青”这才迈开步子,不紧不慢地跑起来,速度…只能说比走路快些。

朴正焕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已经开始盘算那些黄金该怎么运回去了。

然而,就在“追风驹”狂奔出近百米,即将完成第一圈时,异变陡生!

马背上的兀骨力突然感觉身下一沉!仿佛瞬间有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了“追风驹”身上!那匹神骏的宝马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速度骤降,四蹄如同灌了铅一般,每一步都迈得极其艰难,竟是从狂奔变成了踉跄前行!

兀骨力大惊失色,拼命鞭打催促,可“追风驹”任凭如何抽打,就是快不起来,反而因为突如其来的重压和疼痛,开始焦躁地扭动,差点把兀骨力掀下马背!

而另一边,王强骑着“老青”,依旧是不紧不慢,嗒嗒嗒地跑着,甚至还有空回头好奇地看了一眼身后如同在泥潭里挣扎的对手。他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知道肯定是源哥儿的手段,心中大定。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王强骑着那匹慢吞吞的老青马,就这么一步一步,轻松地超过了在原地几乎动弹不得的“追风驹”,然后率先冲过了终点线。

现场一片死寂。

朴正焕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妖法!一定是妖法!”

李之源这边则爆发出“惊喜”的欢呼。程度跳起来大叫:“赢了!我们赢了!强子哥威武!老青威武!”

李之源也笑着起身,对一脸呆滞的朴正焕拱拱手:“承让承让!朴大帅的宝马…或许是今日状态不佳?运气,纯属运气啊!”

朴正焕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根本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他猛地看向李之源,眼神惊疑不定,但对方那无辜又“侥幸”的表情,让他抓不到任何把柄。他只能将一腔怒火发泄到刚刚狼狈跑回来的兀骨力身上,狠狠踹了他一脚:“废物!连匹老马都跑不过!”

兀骨力委屈万分,却不敢辩解,他至今也没弄明白刚才那恐怖的重压是怎么回事。

“第一局,算你赢!”朴正焕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我们继续!第二局,斗将!”他绝不相信对方运气一直这么好,斗将真刀真枪,看他们还怎么耍花样!

“斗将?好!”李之源从善如流,看向明月,“明月,这第二局,你陪朴大帅的高手玩玩。注意分寸,切磋为主,莫要伤了和气。”他特意强调了“分寸”和“和气”。

明月默不作声,只是微微点头,抱着剑,缓步走到场中空地。她一袭劲装,身姿挺拔,面容冷冽,自有一股逼人的英气。

朴正焕见对方竟派出一个女子,先是愕然,随即感到被羞辱,怒极反笑:“哈哈哈!李公子是无人可用了吗?竟派一女子上场?是瞧不起本帅吗?”

李之源笑眯眯道:“岂敢岂敢。我这位侍女略通武艺,只是陪大帅的高手过过招,凑个数而已。大帅若觉得不妥,换人也行。”

朴正焕冷哼一声:“既如此,就别怪本帅的人不懂怜香惜玉了!巴颂,你去!给她点颜色看看!”

一名身材高壮如铁塔般的扶余将领应声出列。他赤裸着上身,露出古铜色的皮肤和虬结的肌肉,手持一柄沉重的鬼头大刀,面目狰狞,冲着明月发出一声低吼,声如闷雷。他是朴正焕麾下第一猛将,以力大刀沉着称。

明月面对如此凶悍的对手,脸色依旧平静无波,只是缓缓抽出了手中的长剑。剑身如一泓秋水,在灯光下流淌着寒意。

没有任何废话,巴颂大吼一声,如同蛮牛般冲向明月,鬼头大刀带着凄厉的风声,拦腰斩来!势大力沉,仿佛要将眼前这个纤细的身影一刀两断!

明月却不硬接,身影如同鬼魅般轻轻一晃,便恰到好处地避开了这雷霆万钧的一刀。剑光一闪,直刺巴颂手腕要害,速度奇快无比。

巴颂一惊,连忙回刀格挡。叮叮当当!两人瞬间战在一处。巴颂刀法大开大阖,势猛力沉,每一刀都带着千钧之力。而明月则身法灵动,剑走轻灵,如同穿花蝴蝶,总是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对方的猛攻,剑尖却如同毒蛇,不断点向巴颂的要害,逼得他手忙脚乱。

明月的实力本就已达先天巅峰,对付一个只是力气大些的先天初期将领,游刃有余。她谨记李之源的吩咐,“注意分寸”,并未立刻下杀手,只是不断消耗对方,寻找最“合适”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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