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回：深挖遗迹现裂隙
长安城的喧嚣似乎与西域大漠的死寂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自寒玉丹风靡，佛门典当秘籍求药后，李之源的注意力便再次投向了那片广袤而神秘的“死亡之海”。那诡异的阴影袭击，两名炼丹师的离奇死亡，以及王先生关于“空间波动”和“冰界”的大胆推测，都像一根根刺，扎在他的心头。
唐王府书房内，气氛凝重。
“王爷，西陲镇周边近日并无异动，孙乾加派了三倍巡逻队，日夜警戒。”秦玉龙汇报着近期情况，眉头微蹙，“只是…那两位师傅的死因，依旧毫无头绪。对方手脚极其干净，没留下任何线索。”
程度在一旁愤愤道：“肯定是那帮见不得光的玩意干的！源哥儿，咱们就这么干等着？要不我带一队好手，再去那鬼地方探一探？”
李之源坐在书案后，指尖轻轻敲击着那本来自佛门的《金刚不坏体神功》秘籍，目光深邃：“等？自然不能干等。但也不能再像上次那样贸然派人去送死。”
他抬起头，看向秦玉龙：“玉龙，我们的人里，对机关陷阱、地质勘探最有经验的是谁？要绝对可靠，胆大心细。”
秦玉龙略一思索，道：“镇远镖局的副总镖头，‘石佛’周莽。他早年是摸金校尉出身，后来金盆洗手加入镖局，对地底下的勾当门清。为人沉稳，武功也已至先天七重，是赵磊的副手，绝对可靠。”
“好。就是他。”李之源点头，“再从王先生的小组里挑两个最得力的奇门学徒，带上他们改进的预警罗盘。另外，工坊最新打造的那批掺了寒玉粉的铠甲、手套、工具，也全部配给他们。”
程度眼睛一亮：“源哥儿，你这是要…”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李之源淡淡道，“上次是勘探，这次是挖掘。既然那晶石矿脉和可能的缝隙就在地下，那我们就把它挖出来看看。但要换一拨人，换个名义，做得更隐蔽。”
他看向程度：“程度，你对外放出风声，就说风行商行要在西陲镇西北五十里处勘探一种新的建筑石材，需要招募大量人手，工钱加倍。”
秦玉龙立刻领会：“王爷是想用开采石材做掩护，实则暗中挖掘那处晶矿遗址？”
“不错。”李之源站起身，走到西域地图前，手指点在那片死亡之海边缘，“大规模动土，必然引人注目。用开采石材做幌子，再让周莽带领核心小队从侧面秘密掘进，直指目标。即便有人窥伺，也只会以为我们在找石头。”
计划迅速制定。数日后，一支规模庞大的“采石队”在西陲镇西北方向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吸引了各方视线。而另一支由周莽带领的百人精锐小队，则携带大量专业工具和物资，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东南方向的死亡之海中。
周莽此人，人如其号，面如石雕，沉默寡言，但经验极其老道。他根据赵磊和王先生提供的模糊坐标和地质特征，很快锁定了大致区域。
面对一望无际、看似毫无区别的沙海，他并没有盲目动工，而是让人用特制的长杆向下探刺，感知沙层下的硬度变化。又观察沙丘走向、风力痕迹，甚至趴在地上倾听地下细微的流水声（尽管这里极度干旱，但极深处或许仍有水脉）。
“就在这里。往下挖。”周莽指着一处看似平常的沙谷，声音沙哑而确定。
挖掘工作异常艰难。流沙是最大的敌人，刚挖下去一点，周围的沙子立刻滑下来填补。进展极其缓慢，而且越往下挖，温度下降得越厉害，即使穿着特制的御寒服，工人们也冻得瑟瑟发抖。
“头儿，这鬼地方也太冷了！道。
周莽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捡起一块刚挖出的、带着寒气的沙土在手里捏了捏：“不是冰窖，是有什么东西在
他亲自下到坑底，感受着那越来越刺骨的寒意，眼中闪过凝重。这种寒冷，非同寻常。
几天后，当下挖到近十丈深时，铁锹终于碰到了不同于沙子的坚硬物体！
“挖到了！”坑底传来兴奋的呼喊。
周莽立刻下去，只见在沙层之下，暴露出的是一片晶莹剔透、散发着幽幽蓝光的巨大晶石矿脉！那寒意正是从这些晶石上散发出来的。
“我的娘诶…这…这都是冰宝石啊！”队员们看得目瞪口呆，呼吸都急促起来。
周莽却异常冷静，他用手触摸晶石表面，又用工具敲击，仔细检查矿脉的走向和品质。“果然是好东西…但王爷的命令，不是开采。”他抬头看向矿脉延伸的更深、更寒冷的方向，“继续挖！顺着矿脉，往那边挖！”
队伍沿着矿脉向侧下方继续掘进。晶石坚硬无比，挖掘变得格外费力，特制的镐头都崩坏了好几个。但周莽毫不松懈，亲自督工。
又挖了数日，当一条狭窄的通道被强行开凿出来时，前方突然一空！
“头儿！有洞！好像是个通道！”前面传来惊呼。
周莽立刻上前，只见晶石矿脉之后，竟然出现了一条人工开凿的、被厚厚冰霜覆盖的石阶，向下延伸，深入黑暗之中！石阶和两侧的石壁风格古拙，雕刻着一些从未见过的、类似冰雪星辰的奇特图案，显然年代极为久远。
“遗迹…”周莽石雕般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动容。他挥手让众人后退，自己小心翼翼地踏上石阶。石阶坚固异常，despitebegfrozenforwhoknowshowlong.他点燃一支特制的长明火把，火光在极寒中摇曳，勉强照亮前方。
一条宽阔的、同样冰封的石砌通道出现在眼前，通向未知的黑暗深处。通道两侧的壁画若隐若现，描绘着先民祭祀风雪、仰望星辰的场景，充满神秘色彩。
“王先生的人呢？”周莽回头低声道。
两个奇门学徒赶紧上前，拿出改进的罗盘和几个小巧的阵器。刚一进入通道，罗盘指针就彻底失灵，疯狂旋转。阵器上的灵石则发出忽明忽暗的微光，显示出此地能量场的极度混乱和强大。
“周…周头…这里的波动，比记录里的强…强太多了！而且非常不稳定！”一个学徒声音发颤。
周莽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所有人跟上，保持警惕。发现任何异常，立刻示警！”
队伍沿着古老通道小心翼翼地向深处推进。越往里走，寒气越重，墙壁上的冰层越厚，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种古老、苍凉而又危险的气息。通道两旁开始出现一些巨大的、被冻结的兽骨化石，形态怪异，不似已知任何生物。
最终，他们来到了通道的尽头——一个巨大的圆形穹顶大厅。
大厅中央的景象，让所有见多识广的队员都倒吸一口冷气，僵在原地，仿佛连血液都被冻结！
只见大厅中央的半空中，悬浮着一道约一人高、不断扭曲、闪烁、撕裂着的幽蓝色裂隙！它就像一道丑陋的伤疤，硬生生地烙在空间之上。裂隙边缘光线极度扭曲，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和无法形容的极致寒意！
肉眼可见的淡蓝色寒雾从裂隙中源源不断地溢出，让大厅的地面、墙壁都凝结着厚厚的、泛着幽光的坚冰。更可怕的是，偶尔透过那扭曲的裂隙光影，能惊鸿一瞥其后方的景象——那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冰原，狂暴的风雪永无止息，巨大的冰山矗立，完全是一个冰封的死亡世界！（冰川界的惊鸿一瞥）
“空…空间裂缝？！”一个奇门学徒失声尖叫，手中的罗盘“啪”地一声彻底爆碎！
就在众人被这超乎想象的景象震撼得无以复加之时，异变陡生！
似乎是生人的气息惊扰了它，那道空间裂隙猛地一阵剧烈波动，如同怪兽张口，喷出一股肉眼可见的、凝练到极致的蓝色寒流，如同冲击波般向着勘探队席卷而来！
“小心！”周莽怒吼一声，先天真气爆发，猛地将身边两个看呆的队员推开。
但站在最前面的两名队员就没那么幸运了。寒流扫过，他们甚至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瞬间就被冻结成了两尊保持着惊恐表情的冰雕！连他们手中的精钢工具，也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布满了冰裂纹。
“退！快退！”周莽目眦欲裂，一边大吼，一边拔出腰间厚背砍刀，全力一刀斩向寒流残余力量。刀气与寒气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周莽只觉一股难以抵御的奇寒顺着手臂蔓延，整条胳膊瞬间麻木，砍刀上也覆盖了一层蓝冰！
与此同时，或许是裂隙的剧烈波动引发了连锁反应，遗迹深处黑暗中，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嚓”声，仿佛有什么被惊动的古老存在，正踏碎冰层，缓缓苏醒！
明月一直守在队伍中段压阵，此刻身形一闪，已如鬼魅般出现在队伍最前。她面若寒霜，长剑出鞘，剑身上泛起凌厉的剑气，警惕地盯着裂隙和黑暗深处，冷喝道：“所有人！立刻按序撤离！快！”
她的声音如同冰珠落盘，瞬间惊醒了吓呆的众人。队伍慌乱却有序地开始后撤。
“采集样本！快！”周莽强忍着右臂的麻木，对奇门学徒吼道。
一个学徒壮着胆子，用特制的玉钳，飞快地从裂隙附近撬下几块散发着更强寒气的幽蓝冰晶，又手脚麻利地拓印了附近石壁上最清晰的几段奇异铭文。
“走！”
明月断后，剑尖遥指裂隙和黑暗中的异响，一步步后退。那裂隙在喷发一次后，似乎暂时平静下来，只是依旧不稳定地扭曲闪烁。黑暗中的异响也越来越近，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移动。
直到所有人都退出通道，回到挖掘坑道底部，明月才最后一个出来，脸色凝重无比。
“炸掉入口！彻底封死！”她毫不犹豫地下令。
队员们立刻行动，将早已准备好的大量炸药埋设在通道入口和挖掘坑的关键支撑点。
轰隆隆——！
一声沉闷的巨响从地底传来，地面剧烈震动，沙砾簌簌落下。刚刚开凿出的通道连同那古老的遗迹入口，被彻底炸塌封死。
所有幸存者望着被填平的沙坑，脸上都带着心有余悸的后怕。刚才那短短一刻钟的经历，如同噩梦。
返回西陲镇的路上，气氛压抑得可怕。每个人都严守命令，对所见所闻只字不提。
镇远镖局密室内，周莽和明月将经过详细汇报给了接到紧急传讯、再次秘密前来的李之源。那几块异常冰晶和铭文拓片也呈了上去。
李之源听着汇报，看着拓片上那些完全陌生的符号，感受着那几块冰晶中蕴含的、比寒玉晶核更加狂暴纯粹的异界寒气，久久沉默。
“空间裂隙…冰川界…上古遗迹…还有可能存在的守护者…”他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与…兴奋。
“王爷，此地太过危险…”明月忍不住道。
“危险，也意味着机遇。”李之源打断她，目光锐利，“这道裂隙，是灾难，也可能是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但在此之前，我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他看向惊魂未定的王先生：“先生，你接下来的任务最重。全力破译这些铭文，弄清这遗迹的来历和那裂隙的底细。需要什么资源，尽管提。”
他又看向孙乾：“加强警戒，警戒范围再扩大二十里。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再靠近那片区域百里之内。”
最后，他看向那几块异界冰晶：“这些东西，我会带回长安研究。或许…能炼制出效果更强的‘寒玉丹’，或者…别的什么。”
离开西陲镇时，李之源的心情远比来时沉重，却也更加火热。
佛门的麻烦似乎已成过去式，但一个更加广阔、更加危险、也更加诱人的世界，已经向他掀开了冰山一角。
如何掌控这道裂隙？如何应对可能从裂隙另一边过来的东西？如何利用这个发现？
这一切，都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更超前的技术和更周密的计划。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长安，投向了那座汇聚了无数资源和人力的唐王府。
新一轮的布局，即将开始。而这一次，目标将是星辰大海…或者说，冰封异界。
第三十四回：强哥首探冰川界
长安城的喧嚣总是那般醉人，尤其是当凯旋的勇士归来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