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精准调度下:
冰川界的寒玉矿开采效率提升两成,废料利用率提高;
熔火界的地火精金淬炼成功率稳定在九成以上,废能利用暖棚已成功培育出第一批耐寒浆果,虽口味奇特,但已证明可行性;
沙界的空冥沙和虚空之石开采步入正轨,运回主世界的首批空间材料纯度极高,引起研造司轰动;
主世界的新品预售火爆异常,“空冥护符”和“冰火锻体膏”被炒成天价,一符难求;
异界风情游的预约排到了半年之后,定金收到手软。
庞大的资源如同百川归海,沿着秦玉龙规划的最优路线高效流动,经过一道道工序,转化为价值更高的产品,最终变成滚滚财源,汇入风行体系这个深不见底的金融海洋。
金银?那只是基础。更多的,是各类外界难以想象的稀有材料、灵药宝材、乃至初步炼制的法宝胚子。
镇远镖局的镖师们护卫着一车车、一船船、一飞舟一飞舟的物资往返于各地,他们发现自己护送的货物越来越珍贵,路线越来越复杂,但得益于秦玉龙的精准调度和风险预判,反而比以前更加安全顺畅。
四海银号的门槛几乎被前来办理存储、汇兑、借贷业务的客商踏破。“风行通宝”的信誉达到顶峰,开始在一些大宗交易中取代金银,成为实际上的结算货币。
天香楼推出了“异界珍馐”系列,虽然价格昂贵得令人咋舌,但每日依旧座无虚席,贵族豪强以能第一时间品尝到冰川界冰鱼、熔火界火蜥蜴尾、沙界特产沙枣为荣。
就连看似不相干的产业也受益匪浅。程度的画作因为融入了更多异界风情和“道韵”,价格再创新高;王强在冰川界练兵时,装备上了最新式的冰抗护甲和掺了地火精金的破冰武器;明珠和明月的小院里,堆满了各地送来的新奇玩意和特产零食。
整个玄唐,乃至与玄唐相连的几个小千世界,都清晰地感受到了一股由风行商行掀起的、席卷一切的商业风暴。这股风暴的核心动力,便是那跨越世界的资源整合与近乎神奇的统筹调度。
无数双眼睛在暗中注视着,充满了惊叹、贪婪、忌惮与不可思议。
他们能看到表面的繁华与流动,却看不到长安城唐王府那间书房里,一个白衣青年是如何呕心沥血,以凡人之智,近乎窃取天机般的手段,支撑着这个日益庞大的体系高效运转。
这一日,秦玉龙再次完成一轮推演后,看着玉板上那气象万千、生机勃勃的模型,心中忽然萌生出一个更大胆的念头。
“如今资源流转已初具规模,但信息传递仍有迟滞。若能仿效王爷提及的‘神念传讯’之法,建立一套覆盖主要据点的即时通讯网络……不,哪怕只是能比现在快上数倍传递加密信息的系统,整个体系的反应速度和对突发事件的应对能力,都将提升到一个全新的层次!”
“还有,各界的度量衡、货币、甚至语言仍不统一,虽有银号通宝和翻译人员,但终究不便。需逐步推行标准化……这可真是‘书同文,车同轨’的万世之功了……”
“另外,王爷似乎一直在暗中搜集与‘灵魂’、‘轮回’相关的古籍和秘闻,上次还特意询问了佛门关于往生极乐的说法……他究竟想做什么?这与当前的商业布局似乎关联不大,但直觉告诉我,这或许才是真正惊天动地的大事……是否需要提前进行一些信息储备和资源倾斜?”
他的思维再次超越当下,飞向了更遥远的未来。
而此刻的李之源,刚刚在熔火界享受完一顿地火熔岩烤制的巨型蜥蜴尾,吃得满嘴流油,正打着饱嗝,琢磨着是去找个温泉泡一泡,还是再去寻几块优质的火灵晶来吸一吸。
对于秦玉龙在后方搞出的这么大动静,以及那试图窥探天机的疯狂行为,他暂时还一无所知。
或许知道了,也只会眨眨眼,拍拍秦玉龙的肩膀:“干得漂亮!下次推演一下哪家赌坊运气比较差,咱们去赚点零花钱?”
天才与“懒鬼”的组合,往往就是这样,一个在拼命燃烧自己照亮前路,一个则悠闲地顺着光亮前行,偶尔还嫌灯不够亮,顺手再添一把火——比如,又丢过来一个新发现的小千世界坐标。
秦玉龙的“苦日子”,看来还远远没有到头。
秦玉龙揉了揉有些刺痛的太阳穴,将脑海中关于“即时通讯网络”和“万界标准化”这两个宏大却略显遥远的念头暂时压下。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走。当前最紧要的,仍是确保刚刚铺开的跨世界资源整合体系能够顺畅运行,并产生实实在在的效益。
他深知,再完美的计划,若执行不到位,也是空中楼阁。而执行的关键,在于人,在于流程,在于对细节的掌控。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玉板沙盘。这一次,他不再进行那种耗神至极的“伪·天衍推演”,而是回归了他最擅长的领域——基于庞大信息的精细化管理与流程优化。
“墨砚!”他朝门外唤道。
早已候在外间的书童墨砚立刻推门而入,手里还捧着一摞刚送到的各地简报:“公子,您吩咐。”
“记录。”秦玉龙语气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力,“传令‘万界资源统筹核算处’第一任主事(由他亲自从秦家带来的一位老账房提拔而来),三日内,需完成以下事项:”
“一、制定《万界资源分级标准》。依据品质、能量波动、稀有度、用途,将目前已发现和开采的所有资源,划分为‘天、地、玄、黄’四级,每级再分上、中、下三品。所有产出、交易、库存,皆按此标准登记入册,不得沿用各地旧称或模糊描述。”
“二、制定《跨界物流损耗定额》。根据不同物资的特性、运输距离、运输方式(漕运、驼队、镖局陆运、人力搬运),核定合理的途中损耗比例。超出定额部分,需层层追责;低于定额部分,对承运队伍予以奖励。”
“三、建立《异界人力考评档案》。对所有派往各小千世界的工匠、矿工、管事、护卫,建立详细的个人档案,记录其专业技能、适应情况、绩效表现、功过奖惩。以此作为薪酬发放、晋升调岗、轮换回主世界的依据。”
墨砚运笔如飞,丝毫不敢遗漏。这些指令极其繁琐细致,却正是将宏大战略落到实处的基础。
秦玉龙踱步到窗前,看着窗外长安城的万家灯火,继续道:“另,以我私人名义,修书数封。”
“致赵国公:言明北疆军需采购的‘冰火合金’铠甲胚体已开始量产,然熔火界地火精金开采不易,淬炼损耗巨大,成本远超预期。望国公能体谅,并于陛提及,王强贤弟在冰川界统兵有方,屡次击退冰原凶兽,保得商路平安,实乃将门虎子。”
“致宰相府:听闻朝廷欲修订《商律》,增设‘跨境商贸’条款。玉龙不才,于实践中略有心得,草拟了一些浅见,随信附上,供祖父大人(秦玉龙的祖父乃当朝宰相)及诸位大人参考。若能对律法修订有所裨益,乃万民之福。另,新一批‘寒玉清心丹’不日将成,已预留部分送至府上,祖父大人操劳国事,或可用以凝神静气。”
“致鲁国公:程度兄近日于沙界写生,灵感勃发,画技又有精进,所作《大漠孤烟图》气象雄浑,已托商队带回。国公爷乃风雅之人,此画悬于书房,想必相得益彰。另,沙界新出一种‘金纹沙枣’,甘甜异常,已随画附上些许,请国公爷品尝。”
“致宫内程贵妃处:新近得了批冰川部落馈赠的‘月光绒’,轻柔保暖,夜间微泛莹光,已命人赶制了两件披风,进献贵妃娘娘与皇后娘娘,聊表孝心。望娘娘凤体安康。”
墨砚一一记下,心中暗叹。自家公子这几封信,真是将人情世故、利益交换、信息传递、家族纽带运用到了极致。既解决了实际问题,巩固了联盟,又提升了己方在各方心中的分量和好感。
这才是真正的“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不仅筹算物资,更筹算人心。
指令与信件发出后,整个风行体系如同上紧了发条的精密机械,开始以前所未有的效率运转起来。
在冰川界:
冰原堡的工匠们按照新的《分级标准》,仔细筛选着开采出的寒玉,将一块块晶莹剔透、寒气内蕴的玉料标记为“地字中品”或“上品”,而稍次一些的则归入“玄字级”。淬炼池旁,工匠们严格按照操作规范,控制着地火精金矿胚的投入量和寒玉的冷却节奏,记录着每一次的能量波动和成品率。新任的冰原堡管事,拿着秦玉龙发来的《人力考评表》,开始逐一评估麾下人员的表现。
在熔火界:
勘探队员们手持镶嵌了细小虚空之石的工具(试验表明,这种镶嵌确实能小幅稳定周围的地火能量,提高开采精度),在灼热的地脉中艰难作业。开采出的地火精金和火莲被迅速分类、装箱,由身着特制耐热皮甲的力夫们搬运至指定的集结地。那里,由镇远镖局精锐和王府护卫混合编成的运输队早已等候多时,他们将护送这批宝贵的物资,通过那条艰难开辟出的稳定通道,前往主世界中转站。
在沙界:
绿洲基地一片繁忙。沙界人组成的采矿队在王府技术人员的指导下,学习如何更高效地筛取空冥沙,如何小心地开采那些脆弱却蕴含空间力量的虚空之石。按照新指令,基地一侧开辟出了专门的“仓储区”,不同品级的矿石分门别类存放。一支支驼队整装待发,将首批精炼过的空冥沙样品和一小箱虚空之石,运往主世界。沙界长老乌恩看着眼前井然有序、效率倍增的场面,对那位素未谋面的“秦公子”充满了敬畏。
在玄唐:
长安城的“万界楼”尚未完全竣工,但其附属的展示厅已经对外开放。厅内陈列着晶莹的冰川寒玉雕件、闪烁着暗红流光的地火精金匕首、轻薄如羽却刀枪难入的火浣布、以及最新推出的、镶嵌着细碎空冥沙可小幅扩展容量的“风行百宝囊”(储物袋的升级版)。每一件展品旁都有详细的说明和醒目的“天、地、玄、黄”等级标签。
前来参观的豪商巨贾、武林名宿、贵族子弟络绎不绝,无不为之惊叹垂涎。预售处人满为患,拿着巨额定金想要提前下单的人排成了长队。
风行银号的门面再次扩建,专门开设了“异界业务结算窗口”,办理着数额惊人的跨境汇兑和风行通宝兑换业务。
天香楼推出的“异界珍馐宴”预约已经排到三个月后,一盘清蒸冰川冰鱼价值十金,仍供不应求。
秦玉龙收到的各地汇报也如雪片般飞来,但内容不再是杂乱无章的信息,而是按照统一标准格式填写的报表,数据清晰,一目了然。这使得他处理信息的效率大大提升,能够更快地发现潜在问题并做出调整。
财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如同滚雪球般急剧膨胀。
金库里的黄金白银已经多到需要开辟新的地下库房来存放。但更宝贵的,是那些不断从各个小千世界汇集而来的稀有资源。它们被妥善地存放在王府深处戒备最森严的库房,或者直接送入研造司,变成更多、更强大的新产品。
然而,在这片繁华似锦、烈火烹油的盛况之下,秦玉龙却保持着绝对的冷静。
他清楚地知道,如此庞大的利益,必然会引起无数的觊觎和暗流。内部的腐败、外部的觊觎、合作伙伴的野心、乃至朝廷可能的态度变化……都是潜在的风险。
他的“伪·天衍推演”虽然无法预知具体事件,却时常能让他感知到整个体系某些环节传来的“滞涩感”或“不安的波动”。
于是,在大力推进各项业务的同时,一道道加强内部监察、审计账目、强化安保、以及对外情报收集的指令,也从他那间书房里悄无声息地发出。
一张无形的大网,在攫取着惊人财富的同时,也在默默地守护着这份产业。
时间就在这繁忙而高效的运转中悄然流逝。当李之源终于在熔火界心满意足地“泡完温泉”、“吸饱火灵玄气”,想起自己还是个王爷,该回长安看看时,秦玉龙已经将他那套跨世界资源整合体系运转了将近一个月。
这一个月带来的变化,是天翻地覆的。
当李之源通过传送阵回到王府,还没来得及伸个懒腰,就被总管李忠一脸兴奋又惶恐地请到了库房。
看着那几乎要堆到天花板、在夜明珠光芒下反射着诱人光泽的金砖银锭,以及旁边库房里那些散发着各色能量波动的奇珍异宝,李之源眨了眨眼,摸了摸下巴。
“唔……看来本王不在的这阵子,玉龙搞得还不错嘛?”
他随手拿起一块标注着“地字上品”的冰川寒玉,感受着那沁人心脾的寒意,又掂了掂一块沉甸甸的地火精金。
“不错不错,这东西拿来垫桌角应该挺稳当。”
李忠在一旁听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这位小王爷,还是那么……语出惊人。
而此刻,秦玉龙终于处理完手头最后一卷文书,缓步走出书房,想到花园里透透气。
刚走到回廊,就看见李之源正拿着他那块“地字上品”的寒玉,对着月光比划,似乎在琢磨从哪里下刀雕个什么玩意儿。
两人目光相遇。
秦玉龙微微一笑,也不行礼:“源哥儿回来了。熔火界之行可还愉快?”
李之源丢掉寒玉,拍了拍手,笑嘻嘻地走过来,一把搂住秦玉龙的肩膀:“愉快!相当愉快!还是你会享受啊玉龙,我在那边吃香的喝辣的,你在家里也没闲着嘛!这金山银山的,看得本王眼睛都快花了!怎么样,累不累?要不要我给你放个假,带你去沙界看看大漠风光?那边沙子金灿灿的,跟咱们的金子差不多……”
听着李之源喋喋不休的调侃,看着对方那副“甩手掌柜当得心安理得”的模样,秦玉龙忽然觉得,自己这一个月来的殚精竭虑、耗神推演、以及那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好像,也挺值。
至少,这个能折腾、会惹事、但也同样能创造奇迹的王爷,回来了。
他的“苦日子”,似乎又多了一点有趣的色彩。
“源哥说笑了。”秦玉龙轻笑一声,“沙界之事,正好有几处细节,还需向您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