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一群唯利是图的家伙。”李之源语气冰冷,“继续盯紧这个摩斯,看看他们除了提供香料,还有没有后续动作。拜火教野心不小,绝不会只甘心做个小配角。”
“是。”秦玉龙点头,然后面色更凝重了几分,“至于长安大轮寺的广慧……此人表面上看,只是个负责采买的普通执事,平日里吃斋念佛,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但我们深入调查后发现,他在城外置办了一处不小的田庄,养着外室,其子更是在黑市放贷,惹出过不少事端,都是大轮寺出面摆平。他获取太后信息的渠道,很可能就是通过其负责采买时,结交的宫内某些底层宦官,利用钱财或把柄威逼利诱所得。”
“蛀虫!”李之源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把他勾结宦官、以及他儿子放贷逼死人命的证据,都给我收集齐全。暂时不要动他,留着他,或许还能钓出更大的鱼。”
“明白。”秦玉龙记下,随即又道,“王爷,还有一事。近几日,大轮寺以及长安其他几座大寺庙的香火钱,有明显回升的迹象。据力支持,并且开始在士林中间散布言论,说什么‘佛法精深,非外道可比’,‘太后康复乃是佛祖保佑,与丹药无关’云云。”
李之源闻言,不怒反笑:“呵,这是见诅咒无效,祖母康复,开始转换策略,想要挽回声誉,争夺话语权了?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他沉吟片刻,吩咐道,“玉龙,让我们的‘风行快报’和那些说书人,可以开始‘不经意’地提及一些佛门高僧与世家权贵交往过密、甚至干预地方政务的‘趣闻轶事’了,不必点名,但要引人遐想。同时,加大《玄穹玉历》中那些基础导引术和武学要点的公开讲解力度,可以在各州府的‘玄穹文馆’外,设立简单的演武场,让有所成者现场展示,用实实在在的效果说话。”
“妙啊!”秦玉龙眼睛一亮,“王爷此计,既是敲山震虎,也是釜底抽薪。一方面敲打那些与佛门勾结的世家,另一方面用实实在在的好处吸引民众。属下这就去安排!”
秦玉龙离开后,李之源站起身,走到窗前。夜空中繁星点点,但他的目光却仿佛穿透了无尽虚空,落在了那遥远的西域。
“乌尤法王……广慧……阿胡拉·摩斯……”他轻声念着这三个名字,袖中的那枚玉简微微发烫。
他知道,这场斗争才刚刚开始。佛门千年根基,盘根错节,绝非轻易可以撼动。拜火教蛰伏西域,野心勃勃,亦非善类。而朝廷内部,各方势力错综复杂,皇帝虽然支持他,但也需平衡各方利益。
他不能仅仅依靠道法神通强行碾压,那样固然能取胜,却可能引发更大的动荡,甚至波及无辜,也违背了他安稳享受生活的初衷。他需要运用智慧,利用规则,甚至引导舆论,一步步地将对手逼入绝境。
“也罢,便陪你们好好玩玩。”李之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看是你们的佛法无边,还是本王的……钞能力与大道,更胜一筹。”
他决定,在暗中收集罪证、等待时机的过程中,也要开始主动出击,从经济(这么多年打压,从佛门占全国财富的十分之一,到现在只保留有限寺产)、舆论、信仰等多个层面,持续对佛门及其盟友施加压力。他要让对手疲于应付,露出更多的破绽。
与此同时,他对于自身实力的提升也未有丝毫松懈。八剑图虽已各剑大成,但对其运用,尤其是那初生的“八剑领域”,还需更多的揣摩和实战演练。小壶天内的玄黄本源之气虽在缓慢滋生,但如何有效利用,促进洞天成长,乃至反馈自身修行,也是他需要探索的方向。
接下来的日子,李之源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以往的节奏,时而与王强、秦玉龙、程度三位死党聚会饮宴,听听江湖趣闻;时而巡视一下自家产业,看看日进斗金的盛况;时而又钻进小壶天,不是修炼就是捣鼓一些新的“小发明”。
但在知情者如秦玉龙、王强等人眼中,却能感受到这位看似悠闲的小王爷,身上多了一种以前没有的、隐而不发的锐气与深沉。他就像一头收敛了爪牙的洪荒巨兽,平静地注视着猎物,等待着最佳的攻击时机。
西域佛国,乌尤法王收到了鸠摩罗叶魂灯熄灭、以及长安传来的“太后康复,佛门舆论反击效果不佳”的消息,震怒之余,也感到了一丝寒意。他发现自己似乎远远低估了那个玄唐小王爷的手段和能量。
长安大轮寺内,广慧僧人依旧每日做着早课,但眼神深处却不时闪过一丝慌乱,他感觉自己似乎被无形的目光注视着,以往那些隐秘的勾当,仿佛随时可能暴露。
西域沙漠深处,拜火教的阿胡拉·摩斯祭司,则看着手中关于玄唐境内《玄穹玉历》传播越发迅猛的情报,眼神闪烁,不知在谋划着新的搅局之计。
风暴在酝酿,棋盘已铺开。李之源执子,落子无声,却已然牵动了多方势力的神经。
李之源并非优柔寡断之人,既然决定反击,便不再留手。他深知,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和家人的残忍。这一次,他要做的,不仅仅是化解危机,更是要连根拔起,震慑宵小,让任何敢于触碰他逆鳞的人,都付出血的代价!
反击,如同精密运作的机器,在多条战线同时悄然启动,却又在某个时刻,骤然爆发出惊人的能量。
第一击,清内鬼,雷霆万钧!
长安城,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一队身着玄甲、气息肃杀的皇家内卫,在一名面无表情的太监带领下,径直闯入大轮寺后院的僧寮。
“广慧执事,请跟我们走一趟吧。”为首的太监声音尖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正在做早课的广慧僧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手中的念珠“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强作镇定:“阿弥陀佛,不知贫僧所犯何事,劳动各位大人亲至?”
那太监冷笑一声,从袖中抽出一卷文书,朗声宣读:“查,大轮寺执事僧广慧,利用采买之便,勾结内侍,窥探宫闱,泄露太后生辰八字及贴身之物,其行卑劣,其心可诛!另,广慧在外置办田产,包养外室,纵子行凶,放贷逼死人命,罪证确凿!奉陛下口谕,即刻锁拿,交有司严办!”
话音未落,两名如狼似虎的内卫已上前,利落地卸掉了广慧的僧袍,套上了沉重的枷锁。
“冤枉!贫僧冤枉啊!”广慧挣扎着大喊,目光惊恐地扫向闻讯赶来的方丈和其他僧人,希望能有人为他求情。
然而,大轮寺方丈看着那卷盖着内务府大印的文书,以及太监身后那些煞气腾腾的内卫,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闭上了眼睛,长宣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广慧,你……你竟做出此等事来,玷污佛门清誉,老衲……也护你不得。”
他心中一片冰凉。皇帝此举,证据如此详尽,时机如此精准,分明是得到了确凿情报,并且毫不留情面。这不仅仅是抓一个广慧,更是对佛门,尤其是对他大轮寺的一次严厉警告!他不由得想起近日来风行快报上那些含沙射影的报道,以及士林间对佛门与权贵勾结的议论,原来,风暴早已酝酿。
广慧面如死灰,被内卫粗暴地拖走,哀嚎求饶之声渐行渐远,只留下满寺僧众的震惊与惶恐。消息如同插了翅膀,迅速传遍长安,引起轩然大波。与佛门过往甚密的几个世家,闻讯后也纷纷噤若寒蝉,急忙撇清关系,不敢再轻易为佛门发声。
第二击,斩主谋,隔空诛心!
就在广慧被拿下的同一天,万里之外的西域佛国,乌尤法王所在的金顶圣寺。
夜幕降临,法王正在密室中,对着面前一盏已然熄灭、代表着鸠摩罗叶生命的魂灯,面色阴沉地听着心腹弟子汇报长安传来的坏消息。
“……广慧已被玄唐朝廷锁拿,我们与长安的一条重要线索断了。而且,玄唐境内,那《玄穹玉历》传播更广,我们的舆论反击效果甚微……”弟子战战兢兢地说道。
乌尤法王眼中怒火燃烧,猛地一拍桌面:“废物!都是废物!那李之源,区区一个纨绔王爷,安敢如此!本座定要……”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彻骨的杀意,毫无征兆地笼罩了整个密室!这杀意并非来自外界,而是仿佛从虚空中直接渗透出来,源自于冥冥中的因果锁定!
“谁?!”乌尤法王汗毛倒竖,周身佛光暴涨,形成一个坚固的护体罡罩。他乃是迷惘境巅峰的强者,自信在此界已少有敌手。
然而,下一瞬间,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磅礴的佛力,在那无形的杀意面前,竟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更让他魂飞魄散的是,他感觉自己与天地之间的联系,被某种更高层次的力量强行切断了!
在他和弟子惊恐万状的目光中,密室中央的虚空,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没有身影出现,只有一道细微到极致、仿佛由纯粹“杀戮”与“终结”法则凝聚而成的灰色剑气,凭空而生!
这剑气无视了空间距离,无视了他的护体佛光,甚至无视了他的一切防御法宝,就那么轻飘飘地,仿佛穿越了层层叠叠的空间屏障,直接点向他的眉心!
“不——!佛祖救……”乌尤法王发出绝望的嘶吼,拼尽全身功力想要抵挡。
但一切都是徒劳。
灰色剑气毫无阻碍地没入了他的眉心。
乌尤法王的身体猛地一僵,瞳孔瞬间放大,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与难以置信。他身上的金色佛光如同潮水般褪去,生命气息如同被戳破的气球,飞速流逝。
“噗通”一声,这位在西域佛国权势滔天的法王,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双目圆睁,已然气息全无。他的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但神魂已然被那一道隔空而来的剑气彻底湮灭!
旁边的弟子吓得瘫软在地,裤裆一片湿热,看着法王的尸体,如同见了鬼魅。
千里之外,取人性命,如探囊取物!这是何等神通?!
消息传出,西域佛国震动!各大寺庙的法王、活佛们又惊又怒,但更多的,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他们不知道乌尤法王因何而死,被何人所杀,但这种未知和诡异,比明刀明枪的战争更令人胆寒。一时间,原本叫嚣着要制裁“佛敌”的声音,瞬间小了下去。
第三击,断爪牙,釜底抽薪!
几乎在同一时间,西域沙漠边缘,拜火教的一处重要据点——隐藏在山谷中的秘密香料工坊。
这天清晨,工坊的管事惊恐地发现,他们赖以制作“惑心香”以及其他几种重要香料的核心原料——“赤焰沙棘”的供应,被彻底切断了!
原本与他们合作的几个大供应商,几乎是同一时间,以高出市价三成的价格,被一个神秘买家(背后自然是风行商行)将所有库存,乃至未来三年的产量都包圆了。不仅如此,通往这个秘密工坊的几条商路,也莫名其妙地出现了各种“问题”,或是遭遇“沙匪”(王强旧部假扮),或是关键水源地被“污染”(坎剑之力小试牛刀)。
与此同时,在玄唐与西域的交界城镇,风行体系控制的酒馆、茶肆里,开始流传起关于拜火教“惑心香”的“真相”。
“听说了吗?那拜火教的香料,闻多了会让人产生幻觉,心神被控!”
“何止!据说他们就是用这种香来控制信众,敛财骗色!”
“怪不得上次那个商人用了拜火教的香后,把家产都捐给了祭坛,原来是中了邪术!”
流言蜚语,真真假假,迅速传播开来。拜火教试图解释,但面对原料断绝、商路受阻、声誉扫地的多重打击,一时间焦头烂额。阿胡拉·摩斯祭司气得暴跳如雷,却查不出背后黑手是谁,只能眼睁睁看着拜火教在西域东部好不容易打开的局面迅速恶化,势力急剧收缩。
余波与定策
长安,唐王府。
秦玉龙快步走入书房,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与敬畏:“王爷,三方消息均已确认!广慧下狱,乌尤法王暴毙,拜火教势力遭受重创,其在西域东部的几个据点已经关闭!”
李之源正悠闲地品着繁花沏的新茶,闻言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仿佛这一切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王爷神机妙算,手段通天!经此一事,看谁还敢再打王府的主意!”秦玉龙由衷赞道。
李之源放下茶杯,目光平静:“不过是小惩大诫,敲山震虎罢了。佛门根基深厚,拜火教亦未伤筋动骨,远未到高枕无忧之时。”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接下来,我们的重心,还是要放在自身。‘玄穹文馆’要加快铺设,那些基础功法的效果要大力宣传。冥界轮回的构建,也要提上日程了。唯有我们自身足够强大,根基足够稳固,才能无惧任何风雨。”
另外还有加大国学文化宣传,到时候都去信教了,谁还读书种地……。
“是!王爷深谋远虑!”秦玉龙躬身应道。
李之源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明媚的春光,眼神深邃。
反击,已然展开,并且足够彻底。但这只是开始。他要建立的,是一个属于自己的秩序,一个能让家人、让他在意之人永享太平的新秩序。任何阻碍于此的,无论是佛是魔,是人是鬼,都将被他毫不留情地……彻底碾碎。
李之源那凌厉无比的反击,如同三记沉重的闷棍,狠狠砸在了西域佛国、长安内鬼以及拜火教的头上。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长安大轮寺的广慧被下狱问罪,其勾结内侍、窥探宫闱、纵子行凶的罪行被公之于众,使得佛门声誉遭受重创,以往与佛门往来密切的世家纷纷避之不及,不敢再明目张胆地为其张目。西域佛国那边,乌尤法王的离奇暴毙,更是让整个佛国上层笼罩在一片惊恐的疑云之中,原本叫嚣着要制裁“佛敌”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各种猜测与自保的暗流。而拜火教,则因为核心香料供应链被斩断,商路受阻,流言四起,势力在西域东部急剧萎缩,暂时失去了兴风作浪的能力。
朝堂之上,皇帝李琰看着手中关于广慧罪证的详细卷宗,以及西域传来的“乌尤法王练功出岔,不幸圆寂”的“官方”消息,眼神深邃。他自然知道这其中必有李之源的手段,而且这手段之酷烈、效率之高,远超他的想象。他既欣慰于侄儿的能力与对皇室的维护,心底深处却也难免生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此子……已非池中之物。
然而,更让皇帝和满朝文武意想不到的是,在这场风波看似逐渐平息之后,一向只对赚钱和修道感兴趣、从不过问朝政的富昌王李之源,竟然罕见地呈上了一份洋洋洒洒、措辞严谨的……奏折!
这份奏折并未通过常规渠道,而是由李之源亲自带入宫中,在一次看似寻常的家宴后,呈给了皇帝。
“之源,你这是……”皇帝李琰接过那厚厚的一叠奏章,有些诧异。他这位侄儿,可是连每年祭天大典都想着法子偷懒的主,何时变得如此“勤政”了?
“伯父,”李之源神色肃然,一改平日里的嬉笑模样,“前番太后之事,虽首恶已诛,内鬼已除,然究其根源,在于西域佛国藐视我玄唐天威,狼子野心,竟敢以邪术谋害国母!此等行径,与谋逆无异!若不大加挞伐,彰显天朝威严,恐周边蛮夷皆有效仿之心,届时国无宁日!”
皇帝李琰闻言,神色也凝重起来。他何尝不怒?太后乃国本,遭此暗算,若非李之源力挽狂澜,后果不堪设想。只是朝廷牵一发而动全身,对西域用兵,非同小可。
“之源之意是……要对西域用兵?”皇帝沉吟道,手指轻轻敲着龙椅扶手,“西域诸国林立,情况复杂,佛国势力盘根错节,更有大漠天险,劳师远征,粮草辎重耗费巨大,胜负难料啊。”
“伯父所虑极是。”李之源显然早有准备,他指着奏折道,“正因西域情况复杂,佛门势力顽固,才更需犁庭扫穴,一劳永逸!侄儿在奏折中详细分析了西域诸国的军力、经济、内部矛盾,并提出了一套完整的方略。”
皇帝翻开奏折,仔细看了起来。越看,他眼中惊讶之色越浓。
这份奏折绝非纸上谈兵。里面不仅详细罗列了西域主要佛国(如乌尤法王所在之国)的兵力构成、重要关卡、粮草储备,甚至连哪些小国与佛国貌合神离、哪些部落可以争取,都分析得头头是道。其情报之详尽、分析之透彻,远超朝廷枢密院掌握的信息。
更让皇帝心动的是,李之源在奏折中提出了一个极具诱惑力的愿景:“凿空西域,复通商路,设郡县,兴教化,纳百国入版图,使西域永为玄唐之西域!”
他提出了具体的步骤:
1.宣战之名:以西域佛国乌尤法王(虽死,但其国仍在)谋害太后为名,宣告其罪,兴正义之师。
2.分化瓦解:利用风行商行在西域的经营网络和情报,拉拢、分化西域诸国,孤立主要佛国,许诺归附者保全富贵,抵抗者雷霆击之。
3.军事革新:奏折中提到,他偶然从某处上古遗迹(推给沙界探索所得)中,得到一套适合沙漠及复杂地形作战的“沙海合击阵法”,可极大提升玄唐军队在西域环境下的作战效率和生存能力,愿无偿献给朝廷,用于西征大军。
4.后勤保障:李之源承诺,风行银号、风行商行将全力支持西征,提供低息战争贷款,并利用其庞大的商队网络,协助朝廷转运粮草辎重,确保前线供应无虞。他甚至提出,可以先期垫付部分军费!
5.战后治理:这是奏折中最具开创性的部分。李之源建议,在军事占领后,立即组建“西域建设兵团”,从内地招募流民、退役士兵及自愿者,携带农具、种子、工匠,紧随大军之后,在夺取的绿洲和战略要地屯垦戍边,修建城池、道路、水利,推广玄唐语言文字、度量衡,并引入《玄穹玉历》信仰,国学教化,从文化、经济、信仰上彻底同化西域,使其真正成为玄唐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这……这建设兵团之策,简直是神来之笔!”皇帝李琰拍案叫绝。历代中原王朝对西域的经营,往往停留在军事征服和羁縻统治,难以长久。而这建设兵团之策,分明是要将西域从根本上变成玄唐的熟地!移民实边,文化同化,经济捆绑……此策若成,西域可定百年!
“之源,你……你真是给了伯父一个大大的惊喜啊!”皇帝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李之源,“此策若行,你当居首功!只是……这西征主帅,非你莫属啊!”他本能地觉得,如此宏大的计划,唯有提出者亲自执行,方能确保万无一失。
然而,李之源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伯父,万万不可!侄儿我这人您还不知道吗?最怕麻烦,更受不了军中的清苦规矩。让我去带兵打仗,怕是还没到西域,军队就先让我带散了。我还是在后方,为伯父、为朝廷摇旗呐喊,提供钱财后勤支持更在行。”
他这话半真半假。怕麻烦、不想离开舒适圈是真,但更深层的原因,是他深知“功高震主”的道理。灭国拓土之功,太大!他一个王爷,又是修道之人,实在不宜沾染过多兵权,躲在幕后提供支持,既能达成目的,又能避免无数麻烦,这才是他的“苟道”智慧。
皇帝李琰是何等人物,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李之源的顾虑和用意,心中不由得更添几分赞赏和放心。这个侄儿,不仅能力超群,心思更是玲珑剔透。
“好!既然之源不愿挂帅,伯父也不勉强你。”皇帝当即拍板,“此事关系重大,朕需与枢密院、中书省众臣详细商议。不过,你这套方略,朕甚为赞同!尤其是那‘沙海合击阵’和‘建设兵团’之策,实乃平定西域、长治久安之良方!”
数日后,经过激烈的朝堂辩论,在皇帝李琰的强力推动和李之源那份无懈可击的奏折以及“钞能力”的支持下,西征之议最终得以通过。
皇帝下旨,历数西域佛国(主要针对乌尤法王所在之国)谋害太后、藐视天威之罪,宣布兴兵讨伐,并诏令西域诸国,顺者昌,逆者亡!
西征大军以老成持重、精通兵法的卫国公为主帅,以勇猛善战、熟悉西域情况的王强为先锋大将(李之源暗中使劲的结果),调集精兵二十万,辅以大量民夫,浩浩荡荡,誓师西征。
而李之源,则如同他自己所说,安心地待在长安,做起了最强后勤官。
风行银号打开库房,低息贷款如同流水般注入朝廷的军费账户。
风行商行的庞大驼队和车马,承担起了相当一部分的粮草转运任务,效率远超朝廷原有的辎重体系。
由秦玉龙亲自挑选、培训的第一批“沙海合击阵”教官,带着秦玉龙从沙界古碑中悟出、并加以改良的阵法图谱,赶赴前线,开始在军中推广。此阵充分利用沙地环境,讲究小队配合,移动迅速,攻防一体,尤其擅长对付西域常见的骑兵和复杂地形下的游击,让玄唐军队很快适应了西域作战,战力飙升。
战争初期,凭借雷霆之势、精良装备和“沙海合击阵”的奇效,以及风行情报网络提供的精准信息,玄唐西征大军势如破竹,连克数座负隅顽抗的佛国城池。王强作为先锋,更是勇不可当,其麾下部队将“沙海合击阵”运用得出神入化,在几次关键战役中发挥了决定性作用,捷报频频传回长安。
而就在大军高歌猛进的同时,李之源规划的“西域建设兵团”也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由朝廷牵头,风行体系具体执行,在西北边境各州府设立招募点,许诺授予田地、减免赋税、提供安家费用,大量生活困顿的流民、渴望土地的退伍老兵、以及寻求机会的工匠纷纷应募。
当西征大军每攻占一处重要绿洲或战略节点,后续的建设兵团便会立刻跟上,如同辛勤的工蚁,开始筑城、修路、开凿水渠、开辟农田,将玄唐的秩序和文明,如同烙印般,深深铭刻在西域的土地上。一座座带有明显玄唐风格的屯垦城镇,如同雨后春笋般出现在广袤的西域大地上。
李之源甚至通过秦玉龙,将简化版的《玄穹玉历》和一些基础的强身健体法门,兴学堂进行国学教化,随着建设兵团一同传播。在武力征服之后,提供一种新的精神寄托和实实在在的好处,对于稳定人心、促进融合,效果显着。
战争持续了不到两年。在玄唐绝对的实力、先进的战术、强大的后勤以及后续及时跟进的治理措施面前,西域佛国及其盟友的抵抗土崩瓦解。主要佛国被灭,国王被俘,其余大小邦国望风归附,纷纷上表称臣,接受玄唐的册封和管辖。
皇帝李琰龙心大悦,在长安举行了盛大的献俘和庆功仪式。西征主帅卫国公加封食邑,王强因军功卓着,被正式封为镇西侯,实授西域都护府副都护(都护由朝廷重臣兼任),留镇西域。无数西征将士得到了丰厚的赏赐,土地、金银、爵位,朝廷毫不吝啬。
而在这场轰轰烈烈的灭国拓土之战中,躲在幕后、提供了决定性方略、情报、阵法、以及海量钱财支持的李之源,却显得异常低调。朝廷明面上的封赏,他坚辞不受,最终皇帝只好将赏赐折算成了对他名下产业更加优惠的政策和一块位于江南的皇家园林。
只有极少数核心人物才知道,这场改变了玄唐乃至整个西域格局的战争,真正的推动者和最大功臣,其实是那位终日看似无所事事、只顾着赚钱和修道的富昌王。
这一日,唐王府内,李之源与刚刚回京述职的王强,以及秦玉龙、程度等人聚饮。
王强穿着侯爵的常服,虽然刻意收敛,但那股经年征战的杀伐之气依旧隐隐透出,他举起酒杯,感慨道:“之源,若非你的阵法和支持,我们绝不可能如此顺利平定西域!哥哥我敬你!”
李之源笑着与他碰杯:“强哥客气了,都是为国效力。你在前方浴血奋战,才是真的辛苦。”
程度在一旁笑嘻嘻地道:“如今西域平定,商路再无阻碍,咱们风行商行的生意,可是要真正做到‘风行天下’了!”
秦玉龙则更加沉稳,接口道:“西域建设兵团已初步站稳脚跟,移民数量超过十万,新建大小城池十七座,屯田百万亩。假以时日,西域必能如中原腹地一般繁荣。王爷的‘凿空西域’之策,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李之源听着众人的话语,看着杯中摇曳的美酒,嘴角含笑,眼神却飘向了远方。
西域平定,只是他宏大蓝图中的一步。佛门的威胁暂时解除,但世界的奥秘太多,修行的前路……还有太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不过,眼下嘛……
他收回目光,看向眼前的美酒佳肴和挚友亲朋,心情愉悦。
还是先享受这难得的太平日子吧。毕竟,他李之源的修仙日常,核心可是“日常”啊。至于那些宏图伟业,慢慢来,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