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面，江初月便不记得了。

早上醒来时，她还是狐狸模样。

江初月想，昨晚那个梦很真实，也很短暂。

……

魔族大举进攻天界，溃败后四下逃窜。

有一支魔族残军逃到了令丘山脚。

虽是残军，却也有二十余人，且里面有三四个修行八百年以上的魔兵。

他们合力破了洛川在令丘山设的结界，一路上山时，残忍杀害看到的所有精怪，直至到了山顶。

魔族残军来势汹汹，颇有一种想占山为王的气势。天界众仙刚经历一场大战，休养生息，无暇顾及令丘山。

江初月想和洛川共同迎敌，却被洛川关于后院小仓墙后的密室中。

师傅竟真有密室……

江初月看不到前院战况，耳旁传来激烈打斗声响，密室的墙也不时传来震动，应是斗法的动静。

敌众我寡，江初月心急如焚，在密室里来回踱步，四处翻找着机关或孔洞，寻求出密室的方法。

两炷香后，毫无进展，她累得瘫坐在地上。

这密室是洛川精心布置，墙体由玄铁打造，不仅密不透风，还能抵御一定程度的法术攻击。

密室内外部罩了两层洛川亲设的结界。

内部是太极八卦结界，既有防御之效，又能反弹部分法术攻击。

外部是鬼谷迷踪结界，来犯者进入此结界，如入迷宫，顷刻间方向感尽失。每踏错一步，便会触发机关杀阵。

外人不易进去，里面的人也不好出来，需由洛川亲自滴血念咒破除。

或者，若他身死，这结界也会自行湮灭。

密室里备了好些干粮果蔬，看着都很新鲜。

烤馕、糖饼、椴叶饽饽、核桃酥、栗子糕、酱萝卜、糟鸭蛋、香瓜、黑叶杏、杨梅蜜饯、盐渍葡萄干……

应是洛川每日记着，更换着，以防有一日用上。

江初月抓过一把吃食，木讷地放入口中咀嚼。

密室里没有漏刻，这里的时光如同凝滞了一般，漫长的让人心焦。

她不知道自己待在这间密室多久了，是两个时辰、三个时辰、五个时辰……亦或是，现下已是第二日……

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密室的门啪嗒一声，开了。

洛川走了进来。

他扶着门框，勉强支撑着自己不倒下去，缓慢地往屋内望了一圈，眼神落定在江初月身上几秒后，松了口气，一头栽倒在地上。

江初月急切地跑过去，将洛川半扶在怀里，血腥味很重，手下是有些黏腻的触感。

他面色苍白如纸，丝毫不见血色，胸腹的大小伤口还在汩汩流着鲜血。

“师傅，师傅你醒一醒，小九在这呢，你睁眼瞧我一下啊！”江初月泪花在眼里打转。

怀中的洛川没有回应。

江初月伸出食指探他鼻息，虽然微弱，却很绵长，应是失血过多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