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言不讳地指出了繁荣背后的隐忧，让不少有识之士陷入沉思。

“故而，晚辈以为，帝国未来之道路，首在‘立心’，次在‘立制’，最终方能‘立国’。”林砚引用了经过他转化的华夏思想精髓，“立心者，重塑民族精神，弘扬仁义礼智信，培养国民之健全人格与家国情怀，使力量有魂，武德有依。立制者，完善律法，保障公平，畅通言路，使人才得用，民力得舒。如此，方能凝聚亿兆之心力，共克时艰，开创真正之盛世！”

“文道之复兴，非为取代武道，而是补武道之不足，铸文明之根基。文以载道，武以卫道，文武并重，德法兼施，方为帝国崛起之正途。”

他的论述，格局宏大，思路清晰，既有对现状的深刻批判，又有系统的建设性构想，更蕴含着一种超越时代的人文关怀和理想主义色彩。尤其是“立心、立制、立国”的提法，简洁而深刻，瞬间抓住了许多人的心。

“荒谬！”林砚话音刚落，北辰大学的司马锋立刻按捺不住，起身反驳，他指着林砚，厉声道：“林砚！你满口空谈！立心？立制？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这些都是虚的！边疆异族会跟你讲仁义道德吗？域外强敌会跟你谈制度公平吗？帝国能有今日，靠的是无数将士浴血奋战！靠的是强大的武力震慑！你的这套说辞，只会麻痹国人，削弱我们的斗志！”

司马锋的观点代表了许多崇尚武力者的心声，台下响起一些附和声。

林砚面对质疑，神色不变，淡然回应：“司马师兄所言，是典型的‘力量决定论’。殊不知，武力可征服土地，却难征服人心。历史上，穷兵黩武而最终分崩离析的帝国，还少吗？真正的强大，是让人心服口服的强大，是文明本身的吸引力。况且，我从未否认武力的重要性，而是强调武力需有灵魂，需置于道义和制度的约束之下，否则，与野兽何异？强大的武力若被野心家滥用，带来的将是毁灭而非繁荣。”

“你！”司马锋气结，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反驳。

这时，帝都军事学院的一位代表也起身发言，语气较为平和但立场坚定：“林砚同学的理念听起来美好，但未免过于理想化。当前帝国面临严峻的外部压力，必须优先保障武力优势。文教之事，可徐徐图之。”

林砚转向他，诚恳道：“这位师兄所言有理，轻重缓急需要权衡。但正因外部压力巨大，内部更需团结一心。若内部人心离散，道德沦丧，纵有强大武力，亦如沙上筑塔。加强文教，凝聚人心，非但不是缓事，而是巩固根本、提升长期战斗力的急务！试问，一支不知为何而战、缺乏信仰的军队，能有多少战斗力？”

他巧妙地将文教提升到了关乎战斗力的高度，让军事学院的代表也陷入了思考。

辩论越来越激烈，不断有学子加入，支持或反对林砚的观点。

林砚始终从容不迫，引经据典，逻辑清晰，应对自如。他不仅阐述自己的理念，还能敏锐地抓住对方论述中的漏洞，予以反击，同时又能吸收对方合理的成分，完善自己的观点。

他强大的精神力保证了思维的敏捷和情绪的稳定，圆融的文气则让他的话语自带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

渐渐地，会场内的风向开始发生变化，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认真思考林砚提出的问题，许多中间派学子被他的睿智和胸怀所折服，甚至一些原本持反对意见的人，也开始动摇。

评委席上，文华阁的官员和几位泰斗频频点头，眼中露出赞赏之色，太傅云逸嘴角含笑，微微颔首。林砚的表现，远超他的预期。

这场辩论，俨然成了林砚个人思想的展示舞台，他成功地将“文道复兴”、“文武合一”、“文明立国”等理念，深刻地植入了众多帝国未来精英的脑海中。

学术辩论环节，林砚大放异彩，为星辉学院赢得了极高的声誉，也为他本人赢得了巨大的声望和一批潜在的支持者。

然而，他也彻底站在了保守势力和激进尚武派的对立面。

峰会论剑，首战告捷，但更激烈的较量，还在后面。

接下来的技艺展示和有限的实战环节，才是真正检验“文气”成色的试金石。

司马锋等人，绝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