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恐怖的非人力量,瞬间扭转了战局!侥幸未被火焰吞噬的敌人,吓得魂飞魄散,斗志全无!
陆其琛也被这惊变震撼!他看着车厢内如同火焰女神般、眼神却冰冷死寂的安湄,心中剧震!这就是……被仇恨彻底点燃的火种之力?!如此霸道!如此……令人心悸!
“冲出去!”陆其琛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厉声下令!
残余的死士爆发出最后的力气,护着马车,在敌人陷入混乱和恐惧的间隙,如同离弦之箭,冲出了断魂峡!
峡谷外,阳光刺眼。一队盔甲鲜明的精骑,如同钢铁洪流般出现在地平线上!为首一骑,银甲白袍,面容英挺,眼神锐利如鹰,正是镇北侯——许然!他高举长枪,声震四野:
“晟国镇北侯许然在此!逆贼休伤我晟国摄政王与王妃!”
他的身后,三千铁骑齐声怒吼,声浪如雷!铁蹄踏地,卷起漫天烟尘,带着无坚不摧的气势,迎向了刚刚冲出地狱的马车!
断魂峡内,幽蓝的火焰缓缓熄灭,只留下满地焦黑和飞灰,以及曹公公等人惊恐绝望的哀嚎。峡谷口,马车与钢铁洪流汇合。安湄身上的火焰缓缓收敛,她脱力般靠在车厢壁上,脸色惨白如纸,大口喘息着,看着车外许然那熟悉而英挺的身影,眼中却没有丝毫重逢的喜悦,只有一片冰冷的、燃烧后的余烬。
她回头,看了一眼依旧昏迷、却仿佛在睡梦中蹙紧了眉头的安若欢,又看了一眼身后那具冰冷的棺木。
渊国,萧慎之……我安湄……回来了。带着晟国的铁骑,带着焚尽一切的恨火,带着安家永不磨灭的血仇!
镇北侯府坐落在晟京西侧,庄严肃穆,带着边关武将特有的硬朗气息。府邸深处,一处最为幽静的院落被严密保护起来,成了安家兄妹暂时的栖身之所,也像一座华美的囚笼。
安云的棺椁被暂时安置在院落偏厅,设了简单的灵堂。没有宾客吊唁,只有长明灯幽幽燃烧,映照着安湄一身素缟、冰冷如霜的侧脸。她跪在灵前,背脊挺直,如同一柄插在雪地里的寒刃。自断魂峡那场失控的爆发后,她体内的火种似乎陷入了某种沉寂,但那并非消失,而是如同休眠的火山,在冰冷的灰烬下积蓄着更恐怖的能量。她不再流泪,眼神空洞而锐利,只剩下刻骨的恨意在无声燃烧。
隔壁的厢房内,安若欢躺在特制的暖玉床上,由宫中派来的太医和墨菊日夜照料。暖玉的温润之气勉强中和着他体内那股源自深海主人的、冰冷死寂的侵蚀之力。他依旧昏迷,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皮肤下的暗紫色纹路如同蛰伏的毒蛇,在温玉的光泽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平衡。昂贵的药材如同流水般灌入他口中,吊着他一线生机。李瑾则兑现了承诺——保其性命无虞。但这“无虞”,也仅仅是维持着这具躯壳不灭罢了。
陆其琛的伤势在晟国顶尖药物的调理下,恢复得很快。但他眉宇间的沉郁和冰冷,却比在渊国时更甚。每日都有官员前来拜见,议事,书房内灯火常明。他在整合自己在晟国残余的力量,也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李瑾则的动向,评估着这位盟友(或者说,交易对象)的底线。
许然站在院中的回廊下,看着紧闭的房门,英挺的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霾和痛楚。他奉皇命接回安湄,却没想到迎接他的是安家如此惨烈的景象。安云伯父的音容笑貌犹在眼前,如今却只剩冰冷的棺木;记忆中那个明艳骄傲、带着点小性子的安湄妹妹,如今只剩下满身死寂和刻骨的仇恨;而曾经才华横溢、意气风发的安若欢,竟成了这般活死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