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遥记得这张脸——正是进副本前和喻悬月,谢衍一起,在巷子里围堵他的三人之一。
蚩遥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冷的铁门。
这个动作似乎取悦了对方,男人低笑一声,慢条斯理地向前一步。
“怎么?”他的声音在狭小的隔离室里回荡,“现在知道害怕了?”
蚩遥抿紧嘴唇,没有回答。
他完全不认识这个人,但那双眼睛里毫不掩饰的侵略性,和喻悬月,谢衍如出一辙。
男人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又向前逼近一步,几乎要碰到蚩遥的鼻尖。
“江无寂。”他忽然开口,像是在恩赐,“记住这个名字。”
蚩遥冷眼看着逼近的江无寂,沉默了许久。
“记住……你的名字?”
从进入这个诡异的副本开始,他一直紧绷的神经。
终于在此刻,“啪——”地一声断裂了。
莫名其妙的规则,复活的病人,诡异的游戏......所有积压的烦躁和不安都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口。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浅蓝眸子里燃起冰冷的火焰。
“我为什么要记住?一条自以为是的狗而已。”
蚩遥毫不退缩地继续道,“我真的特别好奇啊,你们死兆星的人是苍蝇吗?你们活着的意义是天天围着我转吗?”
江无寂的眼神骤然阴沉,撑在门板上的手青筋暴起。
这话说得极其刻薄,连空气都为之凝固。
江无寂怒极反笑,猛地伸手扣住蚩遥的下颌。
蚩遥眼底最后一丝克制彻底碎裂。
刺目的紫光轰然炸开。
那不是平日里随便释放的警告紫芒,而是带着怒意的,狂暴的能量洪流,将整个隔离室映照得如同白昼。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紫光如有实质般震开了江无寂的手,蚩遥银白的发丝在能量波动中狂乱飞舞。
他眼角泛着被气出来的薄红,那张总是清冷的脸此刻因为怒意而显得格外生动,甚至称得上艳丽。
说来可笑,他对江无寂的厌恶远不及对另外三人,但偏偏是这个时候,前面才碰见了岑子衿恶心人的把戏,在精神高度紧绷下又完成个五分钟解谜,在他以为接下来不会再发生什么怪事后,江无寂又撞了上来。
他可以接受去副本里的一切危险,哪怕会置他于死地,也好比天天面对这一群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要简单得多。
“一个两个......”,蚩遥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颤,紫光在他周身形成肆虐的漩涡,“都把我当什么了?”
江无寂显然没料到蚩遥突如其来的爆发,他眯起眼睛,在刺目的紫光中打量着他。
出乎意料地,江无寂非但没有动怒,反而咧开了嘴角。
“生气了?”他居然向前一步,任由紫光灼伤他的皮肤与病号服,发出滋滋响声,“倒是比冷着脸的时候更漂亮。”
这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蚩遥周身的紫光骤然收缩,然后猛地炸开,狠狠撞在江无寂胸口。
他整个人被重重掼在不远处的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蚩遥胸口剧烈起伏,他看着倒在地上的江无寂,对方周身泛起一层白光,应该是某种防御型道具,但仍被这一击震得十分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