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桩桩件件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只觉得心力交瘁。
眼下众人都需养伤,回阮府救人的事只能暂缓,可一想到雪流萤还在险境中,她就坐立难安。
阮苡初在角落坐了片刻,目光始终没离开床上的黎溪。
见她趴着睡得极不安稳,眉头紧蹙,身子时不时轻轻颤抖,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轻手轻脚走到床边,调动体内的灵力覆在黎溪的伤口之上。
灵气顺着绷带渗透进去,缓缓滋养着破损的皮肉。
感受到灵力的滋养,黎溪紧绷的肩膀渐渐放松,眉头舒展了些,颤抖的身子也平稳下来,呼吸变得绵长。
阮苡初维持着灵气的输出,心底的酸涩却比身体的疲惫更甚。
有些怅然的低声呢喃:“你们要是没认识我就好了...”
若是没有遇见她,黎溪和堇雾能安稳守着自己的一方小天地,自由自在的生活。
可偏偏因为她,大家不得不四处躲躲藏藏,一次次卷入凶险,一次次为她拼得遍体鳞伤。
灵力缓缓渗入伤口,黎溪眉间褪去的痛楚,阮苡初的眼眶微微发热。
另一只手轻轻拂过黎溪额前的碎发,语气里满是自责:“都是我不好,是我把你们拉进了这些麻烦里,让你们受了这么多苦。”
她的喃喃自语消散在安静的房间里,自然无人应答。
阮苡初收回渡入伤口的灵气,坐在床边的矮凳上,目光落在黎溪平稳的睡颜上,渐渐失了焦点。
一时间,不自觉地放空了思绪。
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屋内几人的呼吸声,都像是被拉远了般模糊,心底的茫然一点点漫上来
从三年前开始,到三年后,阴灵盒的算计,到姐姐们遇险,再到堇雾、黎溪重伤、雪流萤被俘,背后之人都是专挑她身边最在意的人下手。
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护住这些人?
到底要拥有多少力量,才能减少背后之人对身边重要人的伤害?
是该主动出击,还是该继续隐忍,等所有人伤愈后再做打算?
无数个念头在脑海里打转,却没有一个能给出明确的答案。
不知道在床边坐了多久,直到身后传来轻微的房门响动,阮苡初才从茫然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下意识地转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骨节发出细微的“咔哒”声,
回头便看见沈乐舒端着一个白瓷碗走近,碗沿还氤氲着淡淡的热气。
“阿姐怎么样了?”
沈乐舒将碗放在一旁的矮柜上,没回答她的问题,上前一步,手掌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拇指指腹触到一片冰凉的湿意,让她不由得皱起眉:“怎么又哭了?”
阮苡初下意识抬手往眼角一摸,果然摸到一手冰凉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