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自然地往后退了退,别开脸,避开沈乐舒的目光,视线不自觉飘向床上蜷缩成一团的兔形堇雾,
“没...就是刚才风有点吹着眼了。”
沈乐舒没戳破她的借口,只是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床上昏睡的两人一兔,又落回她的侧脸,
拿起矮柜上的白瓷碗,递到阮苡初面前,碗里的汤药还冒着热气
“这是补气血的,趁热喝了,凉了就苦了。”
阮苡初摇了摇头,鼻尖又控制不住地吸了吸,眼角的湿意还没完全褪去,眼睛像蒙了层薄雾。
下一秒,周身泛起光,不过瞬息,原本坐着的身影骤然缩小,化作一只毛茸茸的雪貂,蜷成小小的一团缩在凳子上。
只露出两只湿漉漉的眼睛,盯着矮柜的一角,这样哭鼻子就不会丢人了。
沈乐舒看着那团缩成球的雪貂,刚端起的药碗又轻轻放下。
弯腰将小貂搂进怀里,掌心贴着那柔软温暖的绒毛,轻轻顺着毛发生长的方向抚摸,
“我知道你在自责,觉得是自己连累了大家。可哭不是丢人的事,想哭就哭出来,别都憋在心里。”
怀里的小貂身子轻轻颤了一下,脑袋往她掌心蹭了蹭,毛茸茸的尾巴尖也轻轻勾住了她的手腕,
软糯又带着哭腔的声音从毛团里传出来,细细小小的,满是自我怀疑:“我是不是很没用,谁都护不住....”
身边人受伤的那些画面在脑海里打转,让她心里越来越没了底气。
可要是真的回了阮府呢?
面对的是更密集的算计、更强的敌人,她真的能护住所有人吗?
沈乐舒低头看着怀中小小的一团,轻轻挠了挠她下巴处柔软的绒毛,触感温热又蓬松,让她的心不自觉更柔了几分,
将她举起来,与自己的视线齐平。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用自己的鼻尖轻轻点了点雪貂湿漉漉的小鼻尖,
“若不是你及时赶到山洞,阿柔和阿谙说不定早就丢了性命;若不是你布下小纸人盯着阮府,我们连流萤的消息都得不到;若不是你用自己的血救黎溪,她现在还能好好躺在这里吗?若不是你护住玫洛,她恐怕已经被煞气侵体....你护住的人,从来都不少。”
雪貂轻轻晃了晃小脑袋,湿漉漉的黑眼睛里又泛起水汽,
“可是...她们的祸事都是我带来的啊。要是没有我,她们就不会被卷进这些麻烦,不会受伤,不会像现在这样...”
“阮苡初!”沈乐舒突然提高了声音,直接打断了她没说完的自责。
伸出另一只手,拎住雪貂颈后那撮柔软的绒毛,将她提起来些,还不忘捏了捏她耷拉着的小耳朵
“当初你离家出走,阿谙为了护你,留在阮府周旋;阿柔找了你三年,都只是埋怨你走了那么久没给她一封信,她们是你最爱的家人,都不曾这么想过;你怎么可以把这些莫须有的事情安在自己身上?何况流萤、堇雾、黎溪她们,哪一个不是明知有危险,还自愿站在你身边?”
“我们不是被你‘连累’,是我们自己选了要和你一起。你护着我们的时候,我们也在护着你。这从来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是我们所有人的事。”
阮苡初听着,原本就没止住的眼泪更凶了,大颗大颗的泪珠啪嗒啪嗒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