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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血脉的印记(1/2)

神京的风雪在黎明前暂歇,却将刺骨的寒意更深地渗入大理寺的砖石缝隙。陶焕彻夜未眠,书房内烛火通明,映着他眉宇间那道深如刀刻的“川”字。他手指轻轻地摩挲着桌面,书桌上是早已凉透的茶。张录事垂手侍立,脸色凝重。

“大人,查到了。”张录事的声音压得极低,“王肃王御史,半月前曾秘密会见过岭南道按察使司派来述职的一位经历官。地点……在城西‘醉仙楼’雅间,屏退了左右,密谈近一个时辰。所谈内容不详,但那位经历官,恰好出身贺州。”

贺州!又是贺州!

陶焕的指尖在冰冷的紫檀案几上缓缓划过,留下几道无形的刻痕。王肃与岭南贺州官员的私下密会,紧接着便是他在堂上精准提及“过山风”与贺州驿旧案…这绝非巧合!有人将线索引向了贺州,甚至可能就是王肃本人,或者他背后的人,在刻意将水搅浑,将他的注意力引离端州!

“贺州驿那边呢?”陶焕的声音带着彻夜未眠的沙哑。

“‘灰雀’传回消息,快马加鞭,还需一日。”张录事回道,“但十年前‘过山风’劫案,卷宗记录被劫贡品苏木共十箱,押运驿卒十二人,仅一人重伤生还,其余皆殁。生还者……名唤孙老六,因伤势过重,回乡后不久便亡故了。其家人称,孙老六临死前神志不清,只反复念叨‘鬼……有鬼……荔枝……红……’等呓语,语焉不详。”

荔枝……红!

陶焕的心脏猛地一缩!又是荔枝!十年前贺州驿的劫案现场,难道也有荔枝的痕迹?那“红”指的是什么?血?还是…某种特定的荔枝?这与端州出现的青皮荔枝、与夭夭的线索,又有何关联?

迷雾重重,线索如同被打乱的蛛网,看似指向贺州,但那“荔枝红”的呓语,却像一根无形的丝线,隐隐又将他的思绪拉回了端州!王肃的搅局,更像是一种欲盖弥彰!

“继续查!孙老六的根底!他回乡后接触的所有人!哪怕是他坟头的草,也给我翻一遍!”陶焕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戾气,“另外,盯死王肃!查他最近与宫中哪位贵人走动频繁!”

“是!”张录事领命,匆匆退下。

陶焕独自坐在冰冷的书房里,目光落在案头一枚小小的、被摩挲得异常光滑的荔枝核雕小猴上——那是夭夭走失时攥在手里的唯一念想。他拿起核雕,冰冷的触感透过指尖,直抵心扉。

“夭夭…”他低声呢喃,疲惫的眼中翻涌着痛苦与决绝交织的旋涡。王肃的干扰,三司的逼压,都让他举步维艰。但端州那条线,有令仪在,他必须相信!也必须为她,在这神京的旋涡中,撕开一条生路!

他铺开一张雪浪笺,提笔蘸墨,笔走龙蛇。不是公文,而是一封密信。收信人,是远在河东道、崔令仪的嫡亲兄长,崔氏现任家主——崔令则。信中,他隐去了夭夭线索的具体细节(以防被截获),只言明岭南端州有重大变故,涉及崔氏根基,请其务必动用一切力量,暗中协助、策应崔令仪在端州的行动,并……警惕朝中可能针对崔氏的风向!

这是他能想到的,对妻子最直接、也最有力的增援!

千里驿道,风雪如刀。

四匹神骏的河西健马口鼻喷着浓重的白气,在覆着薄冰的官道上狂奔,马蹄铁砸在冻土上,溅起细碎的冰碴。马背上,正是“寻桃影卫”七宿中的“朱雀”与“玄武”。两人皆是一身便于长途奔袭的黑色皮裘,风帽遮面,只露出两道冰冷锐利的视线,死死盯着前方。

他们肩负着最紧急的任务——为后续主力扫清障碍,并提前联络端州崔氏的核心力量。

“再快!”“朱雀”的声音被狂风撕碎,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家主“血燕令”在手,夫人“踏平端州”的杀令在耳,三日之期如同勒在脖颈上的绞索!座下骏马长嘶一声,四蹄翻飞,速度再提一分,化作两道撕裂风雪的黑色闪电,直扑南疆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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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道,端州城郊,泥坯屋。

油灯如豆,光线昏黄,将盲妪佝偻的身影和纺车的轮廓扭曲地投在斑驳的土墙上。那截桃红色的粗棉线,静静地躺在纺车旁,像一道刺目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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