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贺胜站在了距离自己军区数百公里外的首都。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申请休假,更不明白自己下了火车后,为何会直接来到席幸运所在的军区医院。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他穿着一身便装,站在军区大门斜对面的供销社旁的老槐树下,身影显得有些突兀和茫然。
他给自己找了个拙劣的借口…
他只是顺路过来看看她在这里过得好不好。
他的脚步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他望着那庄严的军区大门,既期待又害怕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他几乎要放弃这毫无意义的等待,准备转身离开时,军区大门里,并肩走出了两个人。
他的呼吸骤然一窒。
走在前面的,正是席幸运。
她穿着一身合体的夏季军装常服,身姿挺拔,比一年前似乎清瘦了些,但眉眼间那股灵动的神采依旧。
她脸上挂着得体而温婉的微笑,不再是他记忆中那种带着点小狡黠的灿烂笑容。
她的身边,是一位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青年,也穿着军装,肩章显示他是技术干部。
两人边走边交谈着什么,男人侧头听着席幸运说话,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欣赏和温和的笑意。
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远不近,却莫名有种和谐的默契。
这画面让贺胜有一股莫名的酸涩的情绪猛地冲上了喉咙,堵得他心脏发紧,下意识地就向前迈了半步,几乎要冲过那条马路。
可他脚步刚动,就硬生生地刹住了。
他以什么身份过去?
青梅竹马的哥哥?
曾经严词拒绝她、让她注意影响的上级?
哪一个身份,都让他没有立场去打断那幅看似和谐的画面。
哪一个理由,在此刻都显得苍白而可笑。
他看着她对那个男青年点了点头,然后两人一起朝着与供销社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的背影决绝,一次也没有回头看向他所在的这个角落。
贺胜僵在原地,像一尊被遗弃的石像。
树影在他身上晃动,带来一丝虚幻的斑驳。
刚才那一瞬间想要冲过去的冲动,此刻化为了无尽的无力感和一种清晰的认知…
他失去了某种他一直以为会永远停留在原地的…珍贵的东西。
最终,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席幸运消失的方向,猛地转过身,几乎是逃离般地,大步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他的脚步又快又急,仿佛想要甩掉身后那噬人的空洞和后悔。
这个他莫名其妙来的地方,他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
......
他径直回了父母居住的四合院。
关文如和贺言之看到他突然回来,又惊又喜,赶紧给他张罗了一桌好菜。
只可惜,他没什么胃口,也品不出东西好不好吃。
到了第二天,他依旧起来晨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