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从军区回来,贺胜就像丢了魂似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就这么过了两天,他这天正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里的新闻联播,脑子里还在反复回放医院外那刺眼的一幕。
关文如端着洗好的水果从厨房出来,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喜色,“小胜,跟你说了事儿,下周末你空出时间啊,别安排训练了。”
贺胜目光从电视上移开,有些疑惑,“下周末?有什么事?”
关文如笑容满面,“幸运要带那个王工回家来了!你小姨高兴得不得了,特意打电话来,说我们两家关系这么好,一定要一起见见,好好招待人家小伙子,如果这次见面顺利,我看啊,他们两个的婚事,差不多就能定下来了!”
“!!!”贺胜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脸上血色瞬间褪去,眼神里全是难以置信的震惊和慌乱。
他的声音都不自觉地拔高了,“什么?!定下来?这…这太快了吧!他们才认识多久?”
关文如被儿子的激烈反应弄得一愣,随即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快什么快?幸运都二十六了!虚岁都二十七了!这年纪结婚正合适。
那王工我看着照片就挺好,稳重踏实,又算是同行,能理解支持幸运的工作,他和幸运各方面都合适!”
贺胜只觉得脑袋嗡嗡的,快要爆炸了!
他不能再等了!
他必须做点什么!
他猛地打断母亲的话,语气急促,“妈!车钥匙给我!”
关文如被他弄得莫名其妙,“这都快天黑了,你要车钥匙干嘛?”
贺胜根本顾不上解释,一把抓过母亲放在茶几上的钥匙串,语气急切,“妈,我有急事!出去一趟,你们别等我吃晚饭了。”
话音未落,他人已经像一阵风似的冲出了家门,留下关文如一个人愣在原地。
她看着还在晃动的房门,一头雾水地嘟囔,“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风风火火的…”
……
贺胜开着家里的桑塔纳,几乎是踩死了油门,引擎在夜色中发出沉闷的轰鸣。
车窗大开着,夜风猛烈地灌进来,吹乱了他的头发,却吹不散他心头的焦灼和那股几乎要破胸而出的冲动。
他不知道自己具体要对她说什么,质问她为什么这么快就要结婚?
还是命令她不许答应?
他有什么立场?
但这些混乱的思绪此刻都被一种更强大的本能压了过去…
他必须立刻见到她!
现在!
马上!
他不能再眼睁睁看着她走向别人,而他连一句像样的话都没有说过!
桑塔纳在略显空旷的道路上疾驰,车灯划破渐浓的夜色,朝着席幸运所在的军区宿舍方向,义无反顾地冲去。
这一次,他没有犹豫,没有退缩,只有一种近乎破釜沉舟的急切。
......
贺胜的车几乎是甩停在楼下的。
他几步跨上楼梯,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
刚走到席幸运所在的楼层,就看到她正拿着钥匙,准备打开宿舍门。
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席幸运疑惑地回头。
看到是贺胜,她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疏离的平静,语气非常平淡,“贺营长?这么晚了,你怎么到这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贺胜没有回答。
他胸口剧烈起伏,眼神像锁定猎物般紧紧盯着她,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激烈情绪。
片刻后,他大步上前,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将她拉进了旁边昏暗安静的楼道间里。
楼梯间只有一盏功率很小的灯泡,光线昏黄,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他的声音沙哑,“去跟那个姓王的的说清楚!说你们不合适,断了!”
“???”席幸运先是一愣,随即被他这无理取闹的要求气笑了。
她用力想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攥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