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让椎名立希感到窒息的,是长崎素世脸上那频繁绽放的,对着丰川祥子的温柔笑容。
“明明这一切,都是白给你的……!”
每一次看到,都像有细小的针尖扎在心上,让她几乎要立刻起身逃离。
可每当这种冲动涌起,记忆中雨宫白那双带着歉疚却又无比坚定的红色眼眸,便会清晰地浮现出来。
“就当是为了我,继续参加乐队吧?”
于是,她只能深吸一口气,用力攥紧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节发白,然后硬生生地坐回原位,将那份难以言说的酸涩和烦躁,连同沉默一起咽回肚子里。
在音乐创作上,她重新筑起了高墙。
当丰川祥子带着善意的微笑,试图对她的曲谱提出建议时,椎名立希总会生硬地别开脸,用近乎冰冷的语气回绝:
“不必了,我自己能搞定。”
那堵一度因为某个人而微微开启的心防,此刻不仅重新关闭,甚至比以前筑得更高、更坚固。
而那个让她心防失守又让她陷入如此境地的“罪魁祸首”,雨宫白,再次与她断了联系。
无数个夜晚,椎名立希都会不自觉地拿起手机,点开那个熟悉的聊天界面,指尖悬在发送键上,打出一行行询问近况的字句,却又在最后一刻,被别扭和莫名的自尊心驱使,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
周而复始。
“这个……骗子……我才不会主动联系你”
日子就在这种压抑而别扭的氛围中一天天流逝。
直到某次排练结束,大家陆续离开了很久之后,椎名立希正低头收拾着自己的鼓棒。
而就在这时,一个有些迟疑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立希……”
椎名立希动作一顿,这个声音……她猛地转过头。
只见雨宫白不知何时站在了排练室门口,脸上带着些许风尘仆仆的痕迹,神情看起来有些腼腆和不自在,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刹那间,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喜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她眼中迅速漾开。
但这点波动仅仅持续了一瞬,便被更强烈的,用于自我保护的习惯所覆盖。
只见她硬生生将已到嘴边的带着点关切意味的疑问咽了回去,迅速抱起双臂,摆出一副惯有的冷淡姿态:
“……你怎么来了?”
“啊……其实,”
雨宫白似乎没察觉她语气里的疏离,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手还在包里摸索着。“
“我最近新加入了一支乐队……”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静湖的石子,在椎名立希心里激起层层涟漪,同时她的眼眸难以抑制地轻颤起来。
“原来……这些天音讯全无,是在和新的伙伴们一起……”
“他已经……有了新的乐队,新的成员了啊……”
一股难以名状的涩意悄然涌上鼻腔。
她看着眼前的雨宫白终于从包里掏出了什么,却完全没注意到她越发苍白的脸色,依旧自顾自地说着:
“马上要办首场Live了。我在学校邀请了祥子,今天感觉我来的有点晚了……本来还想找乐奈的……可是乐奈我完全找不到人”
“素世和小灯的话……她们说去不了。”
他将一张门票递到她面前,眼神里带着熟悉的,让她无法抗拒的期待。
“所以……立希,你来吗?”
面对这张递到眼前的、象征着另一个“世界”的门票,椎名立希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紧了。
一种混合着失落、不甘和莫名抗拒的情绪在她胸中翻涌。
她无法坦然接受这个现实
那个现实就是……看他如此自然地融入了新的群体,向前迈进,拥有了一个没有她在其中的音乐世界。
甚至说,还要来邀请她这个“旧队友”去旁观。
于是乎,她的目光冷冷地扫过票面上印着的演出时间,随即移开视线,声音像是结了冰:
“那个时候我没空。我就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