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时，已是华灯初上。

陈净回到办公室，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推行改革远比权谋斗争更耗心神，但他却乐在其中。

桌上的私人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一个他刻意记在心底的名字——胡知之。

他接起电话，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喂。”

“我……我看到新闻了。”电话那头，胡知之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急切和后怕，“你没事吧？前段时间我打电话给你秘书，他说你在配合调查……我快担心死了。”

听到女孩那真切的关怀，陈净心中流过一阵暖意。这种不掺杂任何利益，纯粹的关心，是他两世为人最渴望的东西。

“我能有什么事？”他轻笑一声，语气轻松地如同在谈论天气，“不过是年底了，给屋子来一次大扫除，扫掉了一些碍眼的灰尘和蜘蛛网而已。”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胡知之带着几分嗔怪和崇拜的轻叹：“你这人……别人都以为是天塌下来了，在你嘴里就成了扫灰尘。我爷爷看了新闻，都说你这一手请君入瓮，玩得比官场上那些老狐狸还高明。”

“哦？胡老也关注了？”陈净心中一动。

“何止是关注。”胡知之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骄傲，“他说，你是他见过最有胆魄和章法的年轻人。还说……让我有空多跟你学学。”

这句评价，分量极重。这意味着，他已经通过了胡家最关键的那一关考验。

陈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光在电话里学可不够。”他顺势发出邀请，声音温和而真诚，“下个月中旬，我们湖洪县的跨江大桥就正式通车了，到时候会有一个庆典。你愿意来吗？来看看，我们曾经一起走过的那些泥泞小路，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这既是一次工作的邀约，更是一次私人的约会。

电话那头的胡知之，没有丝毫犹豫。

“好！”她清脆地答应道，“一言为定！”

挂掉电话，陈净走到窗前。夜色下的县城灯火阑珊，远处的跨江大桥，在探照灯的映照下，如同一道横卧在江面上的银色巨龙，即将苏醒。

扳倒罗启盛，是为扫清障碍；而建好这座桥，才是真正通向未来。

而那个约定，则是他两世人生中，对未来最美好的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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