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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鞋底踩出一条活路(1/2)

城墙上的风卷起斗笠边缘的竹帘,林烬望着驴车碾过石槛的轮痕,指腹在残片上的纹路里反复摩挲。

那纹路与林澈鞋底的织网分毫不差,是林家祖传的踏云印,本应随祖屋的断梁埋进废墟——三年前强拆夜,他背着秘典从火场跃出时,半枚残印被钢筋挑落,另半枚...该是在弟弟护腕里。

林统领,城防图要过目吗?身后传来巡逻队长的唤声。

林烬垂眸将残片塞进衣襟,斗笠重新压下眉骨,转身时已换了副冷硬声线:今日流民多,加派两队守侧巷。他经过队长身侧时,对方莫名打了个寒颤——这新来的城防统领,连影子都带着股淬过冰的煞气。

林澈刚迈过城门,腕间护腕便烫得灼人。

系统提示音像片羽毛扫过耳膜:血脉拓印功能已解锁,与此同时,丹田处突然泛起热流,顺着足少阴肾经直贯涌泉穴,他差点踉跄,全凭跑酷练出的平衡感稳住身形。

低头时,破鞋的鞋底正泛着幽光,织网纹路如活物般游动,像在回应某种沉睡的召唤。

阿锤勒住驴绳回头,见他盯着鞋发怔,咧嘴笑,莫不是这双破鞋要成精?

昨儿还漏风呢。

林澈扯了扯嘴角,指尖在护腕刻字上轻叩两下。

那是祖父临终前用铜簪刻的踏雪留痕,此刻字痕里渗出极淡的金光,与鞋底的光连成细链。

幼时总嫌这双旧鞋土气,祖父却摸着鞋帮说:祖师爷穿下的不是鞋,是走过的路。

你爹当年挑水走的青石板,你娘推磨碾的黄土地,都在这纹路里醒着呢。

让开!一声呵斥打断思绪。

前方官道上,几个城卫正用长矛驱赶流民,破布裹身的老妇死死攥住守卫的刀鞘:官爷,我家小柱子才六岁,去矿洞会被活埋的!守卫甩开她的手,矛尖挑开她怀里的破被——裹布里缩着个抽抽搭搭的小娃,脸上的灰被泪水冲出两道白痕。

欠债还钱,欠命还命。守卫用矛尾戳老妇后腰,你们村占了天工阁的矿脉,不拿命抵?

林澈的瞳孔骤然收缩。

十岁那年,推土机碾碎林家祖屋门槛时,父亲也是这样跪在瓦砾里,攥着拆迁协议喊这是文物;母亲抱着祖父的牌位往机器下钻,被保安架起来扔进泥坑——那时他躲在巷口的垃圾桶后,听见围观人群说老古董活该。

阿锤,牵驴去茶摊。他声音轻得像片叶,拇指却狠狠掐进掌心,小满,捂住耳朵。

阿锤的笑僵在脸上。

他跟了林澈三个月,太熟悉这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上回山贼劫商队,林澈也是这么勾着嘴角说看个热闹,结果用三块碎砖敲断了三个刀手的腕骨。

老妇被推得撞在墙根,小娃从破被里滚出来,摔在青石板上。

守卫举起矛尖,对准小娃的后心:哭什么?

矿洞多暖和,比你家漏风的破屋强——

暖和吗?

林澈的声音从背后飘来。

守卫回头时,只见个穿破鞋的青年倚着墙,手里转着块从城砖上抠下来的碎石,我去年下过矿洞,岩缝里的风像刀割,三岁娃进去...骨头都捡不全。

哪来的闲汉?守卫横矛指向他,没见在执法?

林澈歪头看矛尖,突然笑出声。

他这一笑,守卫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这笑和方才城门外那几个被吓尿的城卫描述的一模一样,像只看见猎物的狐狸。

执法?他慢悠悠直起身子,鞋底在地上碾出半道浅痕,天工阁的规矩是欠债还命,还是见死不救者断指

守卫的手开始发抖。

他当然知道天工阁内门有条秘规:凡在辖区内见弱不救,轻者断指,重者废功——但这规矩只对练家子管用,眼前这人...看着像个要饭的。

你算什么东西?他硬着头皮往前一步,矛尖几乎戳到林澈咽喉,也配提阁规?

林澈没躲。

他望着守卫颤抖的眼尾,突然屈指弹飞手里的碎石。

石子破空声像根细针,扎得小满在驴车上捂住耳朵——那石子精准撞在守卫持矛的手腕上,的一声,腕骨错位的脆响比石子落地声还清晰。

守卫惨叫着摔矛,另一个城卫刚要拔剑,却见林澈已经蹲在小娃面前。

他解下自己的外衣裹住孩子,指腹抹过小娃脸上的泪痕:饿不饿?

等会带你吃糖人。

你...你敢袭官!第一个守卫捂着腕后退,声音发颤。

林澈抬头时,眼里的笑没了。

他捡起地上的长矛,矛杆在掌心转了个花,突然指向城卫胸口:我袭的是,还是?

围观的流民开始小声议论。

有个灰衣老者突然跪下来:这位爷是练家子!

方才那手弹指碎骨,是...是林家的踏云手

林家?

就是当年护着祖屋跟拆迁队拼命的那户!

议论声像火星溅进干草堆。

老妇突然扑过来抱住林澈的腿:青天大老爷,救救我们村吧!

天工阁说我们占矿脉,可那矿脉是老祖宗挖了三百年的...他们派矿奴去送死,说是,可签的根本不是卖身契,是...是生死状!

林澈的手指在矛杆上轻轻叩了两下。

他能感觉到,体内那股热流正随着心跳加速奔涌,鞋底的织网烫得脚底板发疼——这是血脉拓印功能在激活?

还是...祖父说的路在行?

阿锤。他没回头,把小满和小娃抱上车。

阿锤立刻窜过去,把两个孩子塞进车厢。

小满却不肯坐,扒着车沿小声说:哥,我听见...地底下有好多人在哭。

林澈的动作顿了顿。

他想起方才进城时,鞋底的脉动震得天工阁三字发颤——或许这双鞋真的记着路,记着林家祖辈在这片土地上走过的每一步,记着被碾碎的门槛,被烧塌的祠堂,被埋进矿洞的冤魂。

老丈。他转向灰衣老者,你们村有多少人被押去矿洞?

老者抹了把泪:三百七十八口,前天夜里被带走的。

林澈将长矛往地上一插,矛尖没入青石板三寸。

他抬头望向城墙上的飞檐,铜铃被风吹得叮当响,像极了祖屋廊下那串——当年祖父总说,铃响时,祖师爷在看咱们走的路。

三百七十八条命。他低声说,声音却像敲在青铜上,够我拆座矿洞了。

城卫们早吓得缩成一团。

那个被碎了腕的守卫突然跪在地上,额头撞着青石板:爷!

我就是个跑腿的,矿洞位置我知道!

在后山鹰嘴崖,守矿的是...是武师境的周八指!

林澈弯腰抱起小娃,转身走向驴车。

小娃攥住他的衣领,抽噎着说:哥哥,我娘说...说矿洞里有大怪兽。

怪兽?林澈替他擦掉鼻涕,那哥哥就帮你打跑怪兽。

驴车重新启动时,小满忽然拉住他的衣袖。

她的手凉得像块玉,声音细得像蚊鸣:哥...我听见...有个人在喊你的名字。

林澈一怔。

他低头看小满的眼睛——那双被白翳覆盖的眼,此刻正微微发颤,像在透过黑暗看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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