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的手指在木柱缝隙里碾了碾,淡紫色晶粉簌簌落在掌心。
他突然想起大秤刘说过的共振铃,后颈的寒毛瞬间竖起来——这哪是普通的封条,整舱寒髓草怕都被镀上了共振晶膜!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炸响:【检测到三阶声波锁定装置,触碰即触发音波警报】。
他喉结动了动,转身看向药仓内影影绰绰的木箱。
月光从气窗漏进来,照在最前排的箱盖上,那里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正是晶膜特有的反光。
老刘的情报晚了半拍。林澈摸向腰间的星砂袋,指尖触到袋底残留的粗粝颗粒。
这是他今早从飞檐陈那顺的,说是从前清理瓦当时收集的古建灰浆,能吸声波。
他蹲下身,目光扫过角落那口蒙尘的铜锣——铜面生着绿锈,却还能看出开市大吉四个篆字。
赌一把。他扯下衣襟擦了擦锣面,将星砂均匀撒上。
指节叩在锣沿,清越的嗡鸣震得星砂跳起细浪。
晶膜箱盖突然泛起涟漪,警报器的蜂鸣声比预想中晚了0.7秒——刚好够他看清守卫换岗的间隙。
刹那回溯!林澈低吼一声,眼前闪过系统拓印的守卫动作轨迹:左首巡卫会在3秒后弯腰系鞋带,右首的刀疤脸要摸出旱烟袋。
他抄起腰间的撬棍,对着箱缝一挑,都扛上!
三息内冲侧门!
药仓里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脚步声。
大秤刘培养的暗桩们从阴影里钻出来,粗布短打下鼓鼓囊囊的全是绳索。
林澈扛起最沉的药箱时,后颈的膏药突然灼痛——警报还是触发了。
他踢开侧门的瞬间,漫天铜光劈头盖脸砸下来。
九算亲卫队的铜钱镖旋转如刃,在月光下划出银亮的弧。
林澈本能地矮身翻滚,肩头还是擦过一枚飞镖,火辣辣的疼。
他盯着镖影轨迹,瞳孔骤缩——这些铜钱不是乱射,而是按复利模型扩散,每个镖的间距都在以1.618倍增长。
圆周运动必有离心趋势!他瞥见船坞边晾着的鼓风帆,踩着木箱借力跃起,鞋底在帆面碾出深痕。
帆布地绷直,将他弹向镖阵中心。
右手的铜锣脱手而出,震耳欲聋的嗡鸣撞碎了镖群的节奏。
铜钱纷纷偏轨,有的扎进木板,有的掉进河塘,叮当声像极了破掉的算盘。
你怎么知道......它们会散?为首的亲卫攥着空镖袋,脸上写满不可置信。
林澈落地时扯下块衣襟裹住伤口,血珠顺着指缝往下滴:你们老板算尽人心,可没算过物理。
三艘药船顺着水流漂出市集时,东方刚泛起鱼肚白。
林澈站在船头,望着渐远的商会高塔。
塔顶的玉算盘投影还在闪烁,每颗算珠都泛着冷光。
光脑突然震动,苏晚星的全息投影浮现在眼前:寒髓草只能压症状,青砜的玄渊血脉......撑不过七日。
他低头看向怀中的药箱,箱缝里漏出的草叶沾着他的血。
远处传来青砜的咳嗽声,是阿橹的船先靠了岸。
林澈握紧胸前的平安结,指节发白:贾无涯想用钱困死我?
好啊......那就看看,是谁先把谁烧成灰。
腕表微光一闪,系统提示音轻得像叹息:【微势借力术生成中,环境动能利用率+12%】。
而在千帆最高楼的落地窗前,贾无涯合上镶金账册。
月光照在他眼角的泪痣上,那是十年前被林澈父亲打断的算盘珠崩的。下次......他对着虚空笑了笑,指节叩了叩案头的青铜火镰,我不再派镖。
我要让他自己跳进火里。
晨雾漫过灰藤巷时,医棚的竹帘被风掀起。
青砜捧着新煎的药碗,药香混着血腥气飘出门外。
阿橹蹲在门槛上补渔网,突然眯起眼——远处的告示墙下围了一圈人,最上面的黄纸被风卷起一角,露出举报火种营五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