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将身体向后一缩,同时用尽全身力气,将拄地的硬木枝狠狠向前一戳!目标不是人,而是那人脚下的一块碎石!
噗!
木枝尖端精准地戳在碎石边缘,碎石受力猛地弹起,不偏不倚地打在疯癫拾荒者的小腿上!
“嗷!”那人吃痛,扑来的势头一滞,身体失去平衡,重重地向前栽倒在碎石堆里,发出一声闷响和痛呼。
洛灿趁机迅速后退几步,拉开距离,拄着木枝剧烈喘息,心脏狂跳。
那疯癫拾荒者挣扎着爬起来,似乎被摔得清醒了一点,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对洛灿手中木枝的惊惧。他怨毒地瞪了洛灿一眼,发出一声不甘的低吼,转身一瘸一拐地消失在另一侧的黑暗里。
洛灿靠着冰冷的岩壁,喘息了好一会儿,才压下翻腾的气血和眩晕感。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几乎被鲜血浸透的右手布条,又看了看怀里那个幸免于难的破布卷,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戾气。
寒渊狱,没有怜悯,只有掠夺。
他更加警惕,动作更加缓慢而谨慎。避开任何可能藏人的阴影,只在绝对空旷的区域活动。
最终,在几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感觉身体随时可能散架时,他终于收集到了十块相对完整的灰白色甲壳。
怀抱着这价值一点贡献点的“财富”,洛灿如同跋涉了千山万水,一步一挪地回到了贡献阁。
将十块甲壳放入石槽。
枯瘦执事死水般的目光扫过,确认。
洛灿没有立刻离开。他疲惫的目光艰难地扫过光幕上其他物品。
黑麦饼——一点
食物!能填饱肚子,补充气力的东西!一点贡献点!
一边是明天遮风避寒的“床”,一边是此刻维系生命的食粮。残酷的抉择,赤裸裸地摆在洛灿面前。
石屋区风口角落的冰冷岩石,和胃里那噬人的饥饿感,在脑海中激烈交锋。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需要能量。
洛灿死死盯着那“黑麦饼”三个字,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干裂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几息之后,他猛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决然的冰冷。
他转向枯瘦执事,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
“换…一块黑麦饼。”
枯瘦执事那干裂的嘴唇似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死水般的眼中依旧没有任何波澜。他极其缓慢地从一个石匣里取出一块巴掌大小、颜色灰黑、散发着粗粝麦麸气味的硬饼,推到石台边缘。
洛灿拿起那块冰冷、坚硬得如同石头的黑麦饼,紧紧攥在手里。他没有再看验令石光幕上那归零的贡献点,也没有去看通往石屋区的那条通道。
他拄着木枝,拖着沉重的身体,一步一步,挪回了贡献阁那个冰冷、毫无遮挡的角落——他昨晚蜷缩的地方。
他靠着冰冷的石壁滑坐下去,小心翼翼地用还能活动的右手,一点点掰开那块坚硬的黑麦饼。饼屑粗糙,几乎难以下咽。但他如同对待珍宝,将一小块塞进嘴里,用唾液慢慢软化,再艰难地咽下。
冰冷、粗粝的食物滑入空荡荡的胃袋,带来一种奇异的、短暂的充实感。饥饿的噬咬感似乎减轻了一丝。
他小口小口地吃着,最大限度地榨取着这点可怜的食物能量。同时,他再次闭上眼睛,运转起微弱的《莽牛劲》,引导着玉佩的暖流,抵抗着角落里的深重寒意。
没有石屋区的遮蔽,今夜将更加难熬。但至少,他有了食物,有了恢复一点力气的可能。用明天的“床”,换取了今天活下去的力气。
在他艰难咀嚼、抵抗寒煞的间隙,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潜行的毒蛇,悄然滑入脑海:夏弘提到的“药王谷线索”…是否就在那裂谷石林深处?那炽血藤生长的地方?贡献阁光幕上,炽血藤心(完整)——二十点的字样,在他疲惫的意识里一闪而过。巨大的风险,高昂的回报,以及…可能的线索。
这个念头,伴随着黑麦饼的粗粝口感,一同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