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獠,必须付出足够的代价!
他手中流萤古剑发出清越剑鸣,剑诀引动间,道道金红交织的剑气如孔雀开屏,精准地将袭来的血影邪咒一一绞碎涤荡。
表面上,他剑光略显散乱,身形且战且退,似乎因下方溃败而心神受扰,亦有了撤离之意。
厉血河见状,心中冷笑更甚,追袭得愈发紧迫,各种阴毒血咒、污秽灵光如同疾风骤雨,不断泼洒向顾千山,干扰其遁光,延缓其速度。
两人一追一逃,身形在云层间高速移动,转眼便是数百里过去。
就在厉血河以为顾千山已是强弩之末,心神稍有松懈之际,前方那看似灵力不济、剑光涣散的顾千山,身形毫无征兆地猛然一顿!
他甚至未曾回身,但周身那原本略显萎靡的气势,却如同沉寂万载的火山轰然爆发!流萤古剑发出一声穿金裂石般的尖锐铮鸣!
剑身之上流淌的光芒,不再是暗金或金红,而是转化为一种极不稳定、仿佛凝聚了煌煌天威的炽白之色!一股令厉血河金丹震颤、神魂几欲崩解的纯粹毁灭剑意,已如无形枷锁,将他牢牢钉在原地!
炽诛!
没有漫长的蓄势,没有浩大的声势,仿佛之前的“衰弱”全是引君入瓮的伪装!这一剑的速度,超越了神识感应的极限,如同九霄寂灭神雷,于无声处听惊雷!
厉血河脸上的狞笑与得意瞬间冻结,化为最原始的惊骇与恐惧!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顾千山在看似狼狈的撤退途中,竟还能酝酿出如此恐怖的一击!
这一剑,与先前那大开大合的融金断岳截然不同,所有的力量都凝聚于一点,极致的穿透,极致的毁灭!
生死关头,厉血河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疯狂榨取体内的所有血罡,在身前布下层层叠叠的暗红屏障,同时将那件受损不轻的血河幡猛地掷出,试图挡下这夺命一击。
“嗤——!”
预想中的剧烈碰撞并未发生。只听一声轻微却足以让灵魂冻结的、仿佛烧红烙铁切入凝固油脂的声音响起。
那一道炽白剑光,竟视血河幡与层层血罡如无物,以一种超越理解的方式,径直穿透而过!
“噗嗤!”
剑光精准无误地从厉血河右胸要害一穿而过!一个碗口大小、边缘焦黑泛着肉糊味的恐怖空洞,瞬间出现在他胸膛。更有无数细若游丝却狂暴无比的炽白剑气,如同跗骨之蛆,钻入其经脉脏腑,甚至直侵金丹,疯狂肆虐破坏!
“啊——!”厉血河发出一声凄厉绝望的惨嚎,身形如破麻袋般向后抛飞,口中鲜血狂喷不止,周身气息如同决堤江河般一泻千里,迅速萎靡下去。
这一剑,不仅几乎废掉他半条命,那相克灵力所化的毁灭剑气,更是伤及其道基金丹!
他怨毒无比地瞪了顾千山一眼,那眼神中混杂着深入骨髓的恐惧与刻骨的仇恨,却再不敢有丝毫恋战,猛地燃烧本命精血,化作一道黯淡到几乎看不见的血色流光,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头也不回地向着远空亡命遁逃,连一句狠话都无暇撂下。
顾千山面色苍白如纸,身形微不可察地晃了一晃,接连催动两大杀招,对他而言亦是极大的负担,经脉传来隐隐刺痛。他望了一眼厉血河消失的天际,并未选择追击。
他深吸一口带着硝烟与血腥气的空气,强行压下喉头涌上的腥甜,神识如网洒开,掠过下方已陷入混乱与火海的群永城,以及那些正在亡命奔逃的点点灵光。
不再迟疑,他身化一道略显黯淡却依旧凌厉的剑光,向着事先约定的撤离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