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流转情不变,同心一念到永远
又是三十年过去。
同心域的灵魔树已长得参天蔽日,树干上的灵纹与魔纹盘根错节,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阳光筛成金紫相间的光斑,落在树下那座小小的石屋前。石屋的主人,正是林辰、苏沐雪与苏晴。
这日清晨,苏沐雪正坐在屋前的竹椅上,翻看新修订的《灵魔草药录》。书页间夹着几片干枯的花瓣,那是五十年前在共生岛采的灵魔花,如今已成为同心域的国花。她的头发已染上些许霜白,眼角的皱纹里却盛着岁月的温柔,指尖划过书页上“灵参与魔藤配伍,可治经脉淤堵”的记载时,嘴角会不自觉地上扬——这是她与苏晴一起研究了十年才得出的结论。
“沐雪,尝尝今年的新茶。”林辰端着茶盘走出石屋,茶盘上放着三个粗陶碗,碗里的茶水一半是灵泉泡的碧螺春,一半是魔源酿的紫叶茶,在碗中轻轻摇晃,却始终不相融,直到入口的刹那,才在舌尖汇成甘醇的暖流。他的背微微有些驼,当年握剑的手如今更习惯握茶盏,可那双眼睛依旧明亮,看向苏沐雪的目光里,藏着五十年未变的温柔。
苏沐雪接过茶碗,刚抿了一口,就听到院门外传来爽朗的笑声:“林大哥,沐雪姐,我带了好东西来!”
苏晴大步走进院子,肩上扛着一个巨大的蜂巢,蜂巢里的蜂蜜一半是灵蜂酿的金蜜,一半是魔蜂采的紫蜜,晶莹剔透,散发着诱人的甜香。她的头发用一根灵木簪挽起,发间别着一朵新鲜的灵魔花,虽已不再是当年那个锋芒毕露的少女,眉宇间的英气却丝毫未减,只是多了几分沉稳。
“你这性子,还是改不了毛毛躁躁的。”苏沐雪笑着摇头,却起身接过蜂巢,“正好,昨天蒸了灵魔糕,配着蜂蜜吃正好。”
三人坐在竹荫下,分食着灵魔糕,聊着同心域的新鲜事。苏晴说起同心学院的孩子们又发明了新的灵魔阵法,能让贫瘠的土地长出灵谷;林辰提到墨渊的孙子娶了魔族的小公主,婚礼上用的喜酒是灵泉与魔浆按比例调和的,据说喝了能让人心情愉悦;苏沐雪则念叨着疗养院里新来了个小病患,是个灵魔混血的孩子,天生灵魔之力相冲,她打算用新配的药膏试试。
聊着聊着,话题自然落到了五十年前。
“还记得第一次在黑风岭见面吗?”苏晴咬着蜂蜜块,眼睛亮晶晶的,“那时我以为林大哥是灵族的奸细,追了他三条山谷,结果被沐雪姐的冰棱冻在了树上。”
苏沐雪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还好意思说?后来是谁偷偷把我药圃里的灵草挖去喂魔狼的?”
林辰看着两人拌嘴,脸上满是笑意。岁月带走了他们的青春,却带不走这份自在与默契。当年在归墟潭边紧握的手,五十年里从未松开过,无论是面对黑影的反扑,还是处理灵魔两族的纠纷,他们始终站在一起,像同心域的灵魔树一样,根须相连,枝叶相依。
午后,三人照例去后山散步。后山的小径是他们亲手开辟的,路边每隔几步就有一块刻字的石头,有的写着“今日沐雪炼出新药”,有的刻着“苏晴收服暴躁魔熊”,最老的一块石头上,刻着五十年前的日期,只有简单两个字:“同心”。
走到半山腰的凉亭时,遇到了一群正在写生的孩童。孩子们看到他们,立刻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喊着“林爷爷”“苏奶奶”“晴奶奶”。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举着画纸,上面画着三个模糊的身影,站在一朵巨大的灵魔花上,背景是金紫相间的天空。
“这是我们画的‘同心三圣’!”小女孩仰着脸,眼睛里满是崇拜,“先生说,是你们让我们能一起上学、一起玩!”
林辰蹲下身,轻轻抚摸画纸上的灵魔花:“不是我们,是所有人。就像这朵花,需要灵露滋润,也需要魔气滋养,少了一样,都开不这么好看。”
孩子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埋头继续画画。苏沐雪看着他们认真的模样,轻声道:“真好,他们从小就知道灵魔可以一起长大。”
苏晴望着远处的同心塔,塔尖的光芒在阳光下依旧耀眼:“当年我们总想着要做些惊天动地的事,现在才明白,最了不起的,是让平凡的日子一直安稳下去。”
夕阳西下时,三人坐在凉亭里,看着晚霞染红天际。灵族的云雀归巢了,嘴里衔着给幼鸟的魔果;魔族的影蝶停在灵花上,翅膀上的磷粉落在花瓣上,竟让花朵开得更加鲜艳。这寻常的景象,在五十年前却是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