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说越激动,竟伸手想去抓楚凤辞的衣袖。
指尖,即将触到那华贵的衣料。
下一刻,一股无形的,却沉重如山岳的气息,轰然降临!
“咚!”
赵如雪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巨手攥住,双腿发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跌坐在地。
大厅内,落针可闻。
楚凤辞缓缓站起身,投下的阴影将瘫软在地的赵如雪完全笼罩。
“我的人,是奴才还是珍宝,轮不到你来置喙?”
她走到赵如雪面前,并未看她,而是抬起手,对着旁边那张厚重的花梨木茶几,虚空一挥。
没有风声。
没有接触。
“咔嚓!”
一声脆响,在死寂的大厅里炸开!
赵如雪惊恐地转头,只见那坚硬的茶几桌面,凭空裂开一道狰狞的缝隙,如同一道丑陋的伤疤!
“武……武者……”
赵如雪的牙齿在打颤,声音抖得不成调,瞳孔缩成了针尖。
内劲外放!
劈空断木!
这个被全京城嘲笑了十几年的草包,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武道高手!
这个认知,比让她娶一个乞丐还要恐怖一万倍!
“赵小姐,”楚凤辞收回手,声音里再无一丝温度,“我再说一遍,滚出我的王府。”
“今天,我断的是桌子。”
“下一次,就不知道会是什么了。”
赵如雪的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她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再也顾不上仪态和脸面,仓皇地向着大门外逃去,狼狈如丧家之犬。
……
碎玉轩。
清风正手舞足蹈地描述着正厅里发生的一切,苏清寒捏着书卷的手,指骨收紧,将书页攥出了深深的褶皱。
“她……为了那个暗卫,当众羞辱赵如雪,还以内力断木来威胁她?”
“是啊公子!”清风满脸崇拜,“女君实在是太威武了!您是没看见,那赵如雪跑出去的时候,脸都吓白了!真是大快人心!”
大快人心?
苏清寒的心,却像是沉入了一汪冰冷的深潭,寒气顺着四肢百骸蔓延。
不,那不是冰潭。
那是一坛打翻了的陈年老醋,又酸又涩,还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慌。
楚凤辞变了。
她不再是那个只会跟在他身后,用尽各种愚蠢方式讨好他的女人。
她有了自己的力量。
自己的威严。
自己的……心上人。
她会为了那个暗卫,不惜得罪整个京城的贵族圈子。
她会用她新获得的力量,去维护那个男人的尊严。
那他呢?
他苏清寒,这个明媒正娶的正君,又算什么?
一个只配得到赏赐和补品,却得不到她半分维护的工具?
不。
他绝不容许。
他苏清寒,就算是恨,也必须是她心中最无法忽视的存在!
他缓缓放下书卷,从榻上站起。
那张清冷绝美的脸上,冰霜寸寸碎裂,第一次浮现出一种名为“决绝”的神情。
“清风。”
“奴才在。”
“更衣。”
苏清寒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坚定。
“我要去凤鸣院。”
“有些话,我必须亲自去问她。”